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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午後阳光和煦，程然开车载着我们前往市政厅。

安东尼坐在副驾驶调试相机参数，蒙娜在我身旁轻轻握着我的手。我邀请她同行，作为连接我过去与现在的见证。

出行前，蒙娜为我系好白色连衣裙的腰带。镜中的女孩双颊绯红，睫毛弯翘，漆黑的长卷发如波浪般垂落腰间……美好得令人恍惚。

我披上厚实的羽绒外套，在蒙娜的搀扶下走到门外。

程然身着深色西装，系着我为他挑选的银灰领带。他正静静倚在车边，合身的剪裁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阳光在他褐发上跳跃，见我出现，目光倏然一亮。

他琥珀色的眼底恍若盛着世间所有的温柔，稳步向我走来。

“你真美……”他轻声说，牵过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实。

*

市政厅内，柔光透过纱帘，静静铺洒在浅色地板上。安东尼快步上前调整相机角度，转身对我们竖起拇指。

“请两位站在花架中间，”金发女官员微笑着指引，她声音平和，“准备好了吗？”

程然转身面向我，双手握住我的手，目光沉静而专注。

当宣誓词在厅内响起，往事如褪色的胶片在脑海中流转……

街角初遇时他紧抿的唇角，病发时他颤抖却坚定的怀抱，十五年来他默默守候的背影……

每一个画面都指向此刻。

“我愿意。”他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我愿意。”我的回应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

他深深望进我的眼底：

“念夕，我从不信运气。是你接纳我所有不完美，成为照进我生命的光。我曾以为，我唯一的使命就是守护你，如今才明白，最大的幸运则是与你共度此生。我不承诺永远，但保证你心跳的每一秒，都有我的回应。”

他打开精致的红色天鹅绒礼盒，取出一枚满嵌细钻的婚戒，缓缓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伸手轻抚他脸颊，指尖触到一片湿润。

“程然，是你让我坚持走到今天。我从不敢幻想，短暂的一生能拥有这样真挚的感情。与你相知相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我承诺，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就是为你。我会做你的支撑，直到生命尽头。”

我颤抖着取出另一枚戒指，为他戴上的瞬间，仿佛完成了生命最重要的仪式。

那一刻，官员微笑宣布我们结为夫妻。安东尼的快门声轻轻响起，蒙娜悄悄拭去喜悦的眼泪。

他俯身与我额头相抵，温热的呼吸交织，心跳渐渐同频。

“顾太太，”他的低语如誓言般落在心间，“请多指教。”

没有盛大的仪式，却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庆典。

*

我感觉自己被裹得像个粽子。

“程然……真的有点夸张了哦。”我挑眉看着此刻正弯腰检查行李的他。“只是坐趟飞机，又不是去北极探险。”

“机舱温度变化大。”他头也不擡，当指尖触到应急药盒的棱角时，他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可眉头随即又绷紧，“腕表怎麽在这？你必须戴着它，心率警报设置好了的。”

“它…总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响，”我扯了扯缠在颈间的羊绒围巾，“有种时时被窥探的感觉……”

话没说完，他忽然起身，温热的手指穿过围巾缝隙，利落地扣上表带。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盘，确认一切正常，随後将我滑落的围巾重新绕好，“念夕，这是医疗需要，别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