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第六感向来强烈,她感觉谢宴周围的士兵都愤愤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身上瞧出来个洞,她下意识反驳:“将军说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厌驰唔叫,朝阿芜喷洒着热气,就像若不是有谢宴在旁边,它马上就会踢上阿芜一脚。
四周氛围很低沉,谁都没有再说话。
小满瞧了瞧阿芜憋红的脸,又看了看谢宴盯着阿芜的眼神,福至心灵,右手握成拳头砸到左手掌心,了悟道:“你们是在害羞对不对?前两日我们村有一对夫妻成亲,我看新娘子和新郎就是这般瞧着对方,阿娘说这叫,这叫,对,郎情妾意。”
气氛都铺垫到这了,阿芜觉得自己不做点什麽就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蹲下来抱住谢宴的大腿,大声道:
“夫君!让我做你的娘子吧!”
“我什麽都可以干,可以给你暖床做饭!”
她几乎喊出来:
“我还能给你生孩子!”
谢宴:“……”
朱乱和周围的士兵:“……”
小满拍手添乱:“阿芜姐姐,你们什麽时候成亲,我还想吃席。”上次村里人成亲,她就吃到了好多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
朱乱扒开阿芜:“哎哎哎,起开,我们将军也是你能高攀的?”
阿芜紧紧抱着谢宴不撒手,擡起亮亮的眸子,道:“将军,你就娶我吧。”
谢宴用剑擡起阿芜的下巴,强迫她擡头看着他,嘴角提起一抹讥讽的笑:“这把剑是我师父赠给我的,自我上战场便带着它,锋利无比,一息之间便可取下敌人的头颅,你要嫁给我,就得忍着我,否则我一个不开心就会取你的性命。”
他俯视着阿芜,能看到她吓得苍白的脸和颤抖的肩膀。
谢宴见吓唬阿芜吓唬得差不多了,就想收起剑。
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到冰冷的剑身上,阿芜红着眼眶,擡眼看着谢宴,娇滴滴道:“你怎麽能这麽对我,我掏心掏肺的喜欢你,你竟然还要取我的性命。”
从前巫疆的姐姐们教过阿芜,说要想得到一个男子的心,就得装柔弱,卖可怜,这样男子就会心甘情愿地当牛做马。
谢宴怔愣间,少女柔软的身体便倾覆而来,她哭泣道:“将军,我对你可是情深义重啊。”
谢宴自少时便在军营,身边可没莺莺燕燕,小时候见过的女子也如长姐般端庄守礼,从未有像阿芜这般投怀送抱的。
少女的腰肢柔软,盈盈一握,谢宴黑着脸拿剑柄抵着她的腰,不让她近自己半分:“本将军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如何就对本将军掏心掏肺,情深义重了?”
“我的名字是阿芜。”
少女说道。
朱乱一言难尽地看着阿芜,说道:“将军,这巫疆人怕是疯了,我们怎麽办?”
谢宴额上青筋直跳:“把她拖回去。”
阿芜抵不过朱乱力气大,只能被拖走。
朱乱见阿芜没什麽脑子,压根没把她和探子联系在一起,以为她是真的对自家将军一见钟情,便也没对她做什麽,只丢在竹娘家便走了。
小满屁颠屁颠地跟在阿芜後面,还问道:“阿芜姐姐,你与将军哥哥成亲的事,要告诉阿娘吗?”
阿芜本气馁,想让小满该去哪玩就去哪玩,转念一想,让小满将她要与谢宴成亲的事情告诉其他小孩。
小满自然满口答应。
*
夜晚。
村里没那麽多屋子,谢宴只让几个伤兵借住在村民家,他自己同其他几百个士兵一起在外面扎个营帐休息。
朱乱:“将军,我们何时可啓程?”
本来这次就是奉陛下之命巡查各地而已,又不用打仗,朱乱本以为最多半年就可回长安,没想到半路接上楚客,耽误到现在。
谢宴看着军书,头也不擡道:“今夜应会下雨,过两日雾会小些,届时让凌家庄的村民带我们出去。”
军帐外传来声音:“将军,我是凌家庄的村长。”
谢宴不喜外人进出自己的军帐,便出去,迎面看见凌家庄的村长和一些村民抱着自家的瓜果蔬菜,道:“将军,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请您收下。”
凌家庄土地贫瘠,这些瓜果蔬菜对他们来说是金贵物,谢宴眼神柔和了些:“多谢凌村长,只是本将军马上就要走了,带上这些东西多有不便,还请村长收回去吧。”
村长摆摆手:“这些东西不算多,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再者说,就算您不吃,阿芜姑娘也得吃不是吗?”
这个名字真是如雷贯耳,朱乱觉得那姑娘的喊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不过,那姑娘跟我们有什麽关系?”
村长瞥了眼朱乱,道:“跟您是没什麽关系,可是跟将军有关系啊,他们马上就成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