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闭了下眼,摒弃脑海中的那些想法,万一她死了,自己报仇就会少一分胜算。
转眼间,谢宴已经将上半身衣衫脱了个干干净净,就要下水去寻她时,船边的水却冒出异响。
谢宴持剑对着水中异响时,少女却突然冒出水面。
阿芜也没想到谢宴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十分紧实,皮肤不似楚客病态的苍白,而是健康有力的小麦色,他的腹肌分明,上面还淌着阿芜冒头时泼上去的水,正顺着肌肉流下来,滴到少女的手边。
咣当——
剑落到了船上。
只因阿芜身上竟然连一件肚兜也没有。
入水前,阿芜怕水弄脏衣衫,便将其放在船上,自己赤身下水,这个玉池很干净,就算有些淤泥,也没什麽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谢宴会找到她。
如今她胳膊搭在船边,撑着下巴笑着看谢宴,乌发湿漉漉地搭在身上,身前大片风光隐在水中,随着水波,若隐若现。
“谢宴,我好看吗。”
谢宴猛地惊醒,忙转过身,沉声道:“你,快去穿……”
话梗在喉咙中,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阿芜戳了戳谢宴後背:“可是,衣衫在那条船上,我够不着。”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轻轻地蹭着他的後背,一阵酥麻。
谢宴使劲握着拳头,想将衣衫递给阿芜,却又不想看她,只得听阿芜的话:
“再低一点,我够不着。”
“再低一点。”
“谢宴,再低一点。”
少女的手攀上了他的胳膊,如若水蛇,蔓到心尖,又如大火,将他的心烧的滚烫滚烫。
他听到少女的声音,能判断她已经借力上了船,便将衣衫往阿芜怀里一塞,谁知碰到了那要命的位置。
谢宴猛地把手缩回去。
少女却笑起来:
“谢宴,你这样子,真不像是个将军。”
谢宴紧闭双眼,不欲理她:“快点。”
“没办法快。”阿芜说道,“这个船太小了,我都伸不开胳膊。”
确实,这个船只够谢宴一个坐,阿芜待在这里,空间就逼仄了很多。
谢宴甚至能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听见她系上带子,不小心勾住青丝的声音。
“谢宴,你的呼吸,好像急了点。”
“闭嘴。”
阿芜突然站起来,船晃荡了一下,谢宴下意识想要抓住阿芜,却不曾想,她顺势跌在她的身上。
少女正好躺在了他的怀里,感受到某处的异样,笑得很无辜:
“你让我闭嘴,可你的身体却挺很诚实。”
谢宴咬牙切齿:
“厚颜无耻。”
阿芜撇撇嘴,指着谢宴道:“看好了,我衣衫整齐,是你没穿。”
是,方才谢宴心烦意乱,并未顾忌自己有没有穿衣裳。
谢宴将阿芜放在自己身上,利落地穿起衣裳,看见阿芜在就着池水拧干青丝,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巫疆女被赶出长安的事吧?”
阿芜点了点头:
“嗯。”
谢宴坐在後面,拿着船桨划,船体摇晃间,二人身体相撞,但转瞬离开,又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他冷声道:“为了这件事,你都能不要自己的命了,黑夜下水,亏你想的出来。若再有下次,你便不必在将军府住着了。”
阿芜微微偏头,水眸清澈,似乎是想说什麽,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她下水,是为了巫疆女,还是为了岑皎,其实都不重要。关键是谢宴为何会生气。
巫疆女擅勾引,阿芜只学过如何让男子为她所用,但却从未有人教过阿芜何为情爱。
阿芜只当谢宴嫌她事多,道:“来了长安後,你就没承认过我是你的未婚妻,所以即便我死了,你也不是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