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母脸色难看,这个小丫头片子,果然是白眼狼,她怒道:“谢宁,你看看你养出孩子,就是这麽对长辈的,看来我还真得把她留在身边养了,否则以後我们卫家就是全长安的笑话!”
说着,卫母身边的老媪就要去拉扯绯绯,将她稚嫩的胳膊拉得通红,谢宁心疼女儿,就在她要放手之际,砰的一声响,谢宴手边的那张檀木桌子碎了一地。
趁老媪愣神,谢宁赶紧抱着绯绯躲到谢宴身边。
卫母心疼坏了那张桌子,大声骂谢宴:“你个混账东西,这可是紫檀木桌,卫家统共也没几张,怎能容你如此糟蹋!”
谢宁从不许旁人在她面前诋毁弟弟,她扶着腰:“婆母,这紫檀木是儿媳的嫁妆,儿媳还未心疼,您心疼什麽。”
其实谢宁还给卫母留着面子,这可不单单是嫁妆,而是谢家的财産,有谢宴的一半,卫家吞的是谢家遗孤的东西。
门外,朱乱笑了两声。
许是因为屋内氛围过于紧张,这两声笑便格外显眼。
卫母气得拍了拍桌子:“你个下人,笑什麽笑!”朱乱是谢宴从斗奴场赎回来的,虽然谢宴把他当弟弟看待,但朱乱确实不是手下,而是下人。
谢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朱乱,卫老夫人问你呢,笑什麽?”
朱乱:“回将军,如朱乱这般的下人,都知道用媳妇的嫁妆是丢人的,可卫家反倒把您长姐的东西据为己有了,当真是令朱乱大开眼界。”
卫母被朱乱嘲笑,脸上狰狞,却又不大敢骂谢宴,只能指着躲在谢宁怀里的绯绯,道:“你个赔钱货,吃卫家的,喝卫家的,到头来就这麽看着这个下人羞辱你亲祖母!”
绯绯吓得一哆嗦,谢宴安慰般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卫老夫人,您说的吃的,喝的,若要真论起来,那样花的不是卫家的钱,而是长姐的嫁妆,谢家的银子。”
谢家当年何止百万银两,结果在灭门时丢了一大半,又被卫家抢走一大半,卫母当年都病入膏肓了,还是谢宁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下珍贵药材,才救回卫母。
结果这个老婆子身子越来越来好,也越来越翻脸不认人,不但不感谢谢宁,反倒觉得她生不出来儿子,断了她卫家的根。
卫母气得身子发抖,直接道:“若你不满,就把她们娘俩带走,从此她们与我卫家再无任何关系。”她谅谢宴不敢。
果然,谢宁也在悄悄朝谢宴摇头,不可,万一被赶出去,莫说她自己,就连绯绯也要受人非议。
谢宴眼神安慰谢宁,转头对卫母道:“好,但走之前,本将军还有事未做。长姐,卫老夫人用的琉璃杯,是当年父亲花大价钱从西坞商人那里买来的吧?”
谢宁点点头,当时卫父还拿着这些琉璃杯,开心地说,若是女儿成婚时能摆上十个琉璃杯,定会风光无限。
可新婚隔天,卫母就以长辈的派头拿走了这些琉璃杯。
卫母:“你要干什麽,你要拿我卫家东西是不是?”
啪——
琉璃杯碎了一地。
谢宴又一连摔了九个琉璃杯,转身又指着墙上的画,对谢宁道:“长姐,我记得你爱梅花雪图,所以父亲花大价钱为你找来名家,画了这幅寒梅迎雪图。”
谢宁点点头:“是。”当初卫母以她怀孕,院子里不宜摆放寒凉之物为由,将这幅画拿走。
嘶——
谢宴一把将画扯下来,撕的粉碎。
卫母後知後觉地崩溃,急的跳脚:“你干什麽!这都是卫家的东西,你知道那一个琉璃杯,一幅画多少钱吗?”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谢宁却舒心了,说实话,她不可能和卫康和离,也不可能离开卫家,这些东西反正都带不走,倒不如毁了,谁也得不到。
卫母大喊大叫,全然没了贵族老夫人的优雅端庄,一片混乱,就在这时,朱乱搬来一张紫檀木床,放在院子里,累的直喘:“幸亏卫皓公子的院子离老夫人的院子近,否则这麽张床,我可搬不动。”
谢宴不废话,直接拿抽刀将床砍散架,拿儿媳妇的嫁妆给小叔子做床,卫家还真是体面。
卫母见小儿子的床被砍,直接吓得清醒过来:“够了!够了!谢将军,不就是让我对谢宁和绯绯好点吗,我以後定能好好待她们,这是皓儿留的最後一样东西,别砍了。”
谢宴这才住了手,招呼十名手下上前,道:“本将军相信卫老夫人定能信守承诺,只是本将军生性多疑,所以留这十人在卫府护着长姐。卫老夫人,他们就是糙人,万一要是看到什麽威胁欺负长姐的,一拳打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望您谅解。”
“是,我会吩咐下人,让他们仔细照顾宁宁。”
“既如此,本将军就放心了,卫老夫人今日也累了,本将军与长姐先告辞了。”
卫母趴在小儿子床边,看着谢宴和谢宁离去的身影,阴恻恻地想:
今日谢宴竟然敢这麽对她,往後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定会置谢宴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