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谢宴冷着面,道,“此事还未查清楚。”
谢宁来了脾气:“她都敢挟持沉玉了,还要如何查清楚,难倒要她们巫疆女再次杀了我们谢家全家,你才满意吗?”
此话重重地锤在了在场几人的心上。
谢宁想要拉住谢宴,却被他躲开,他道:“长姐,父亲曾与你我二人说过,不可视人命如草芥。若你觉得不满,可以去大理寺,京兆府,甚至告御状。”
谢宁知道自己伤了谢宴的心,也不愿为了这个巫疆女再闹得姐弟二人感情不和,只道:“罢了,反正前因後果我已派人与你讲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只是沉玉今日在你府中受惊,你必须好好赔罪,今晚花灯会,莫要再推脱了。”
……
谢宴拽着阿芜回了她自己的院子,一路上,阿芜都没有挣扎,直到院门关上,她才慢悠悠地说道:“谢将军,这是要清理门户吗?”
不管真相如何,方才谢宴看见的就是她拿着刀威胁闻沉玉的一幕,男子向来喜欢柔弱没有威胁的,恐怕谢宴的心已经倾向了闻沉玉那一方。
谢宴没有回答阿芜的问题,反而问道:“今日发生何事,从头到尾细细说来。”
阿芜看着谢宴审视的目光,往後退了两步,顺势坐在梧桐树挂的秋千上,就这麽倚在秋千绳上,嘴唇上扬,眼睛里却没有笑:“将军为何不去问自己的长姐和小青梅,而是来问我这个外人,难不成真的如将军长姐所说,你对我情根深种?”
谢宴微微俯身,抓住秋千绳,让阿芜被迫直视着他:“本将军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阿芜手里攥着毒蛊,命蛊也在梧桐树上方,等着杀了谢宴,她依旧笑吟吟:“将军这样,是想杀了我吗?”
谢宴却忽然擡脚,後退了一步,道:“杀你,对你来说也太痛快了,本将军可以一辈子把你关在这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大概就能看出你的身份和实力了。
阿芜却不害怕,而是主动靠近谢宴,道:“今晚团圆夜,我在长安又没有亲人,将军可否陪我去花灯会?”
谢宴:“今夜不可。”
是,方才谢宁也说了,今夜谢宴得去陪闻沉玉,给她压压惊。
阿芜笑道:“那将军记得帮我带一份青团。”
红珠曾说过,长安的青团很好吃。
谢宴只冷笑一声,并未答她的话。
院子外面不多不少,有四个守卫看守,让阿芜出不去,但又不像是在被看管。
守卫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八卦:
“将军是什麽意思,说他护着阿芜姑娘吧,又把她关起来,说他不护着她吧,阿芜姑娘在里面有吃有喝,到还挺自在。”
“要我说,将军肯定就是看阿芜姑娘生得貌美,想要将她纳为妾室。”
“一边呆着去,将军怎麽可能被美色诱惑。”
“那你说将军对阿芜姑娘这态度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会知道?”
阿芜也不知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谢宴的心,就是颗马蜂窝,全是心眼子,你若想去探一探,保准被扎的千疮百孔。
好在,情蛊已成。
谢宴终究,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阿芜摊开手,看见上面的跃跃欲飞的彩铃蝶,笑着放在了铃铛里。
*
八月十五,团圆日。
天刚暗下去,就有成千上万盏花灯亮起来,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盏十米长的蛟龙花灯被八个人擡着举过长街,不少人从上面往下抛早就做好的花团,寓意着平安康健,与家人团团圆圆。
今夜不宵禁。
街道周围早就摆好了摊子,卖胡饼,青团,糖葫芦糖人,画面具的,人挨着人,灯挨着灯,满目盛景。
这样的日子,自然缺不了阿芜。
入夜後,门口的守卫开始轮班,阿芜趁机,只是翻墙到一半,却遇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