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到好,非但没有遇到谢宴,还莫名其妙招来了林慕风,惹得一团糟。
“她有侍卫跟着呢,肯定出不了事。”林慕风心中想着阿芜的嘱托,眼珠子一转,忽然对闻沉玉道,“不如我们一同去寻公主吧,这里人多,万一她出什麽事,可就不好了。行了,别愣着了,走吧走吧。”
闻沉玉就这麽被推搡着离开了枕月湖。
站在远处的阿芜舒心一笑,有时候林慕风还挺靠谱的,一下子把公主和闻沉玉都带走了。
她晃着裙摆,一转身,看到了人群寂寥处,谢宴抱胸靠着树,默默观察衆人的模样。
他今夜并未着银甲,而是穿着云锻锦衣,腰间也不戴着刀枪,而是环佩香囊,乌发梳成高马尾,用玉冠束之,不似往日凌厉,倒平添了几分骄矜。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巫疆打扮,说不出来的娇媚,只是头上那根金钗格外违和,谢宴瞥了眼金钗上的明珠,道:
“你倒是挺会使唤人,让林慕风都能乖乖听你的话。”
阿芜背着手走向谢宴,随着她的步伐,腰间的铃铛一晃一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道:“你打扮成这样,是想後半夜时,去与闻沉玉相会吗?”
谢宴:“······”
少女笑容狡黠,道:“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为了隐在人群中,方便观察。只是你既不想引人注目,就该遮住脸。”
谢宴:“天色已黑,除了你,无人在意本将军的脸。”
阿芜仰着小脸,嘴巴抹了蜜一般,甜甜地哄着谢宴:“你是在怪我太贪图美色了吗,放心,我也只是贪图你的美色,任其他男子再好看,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谢宴冷呵一声:“方才你也是用这般酸话使唤的林慕风吧。”
阿芜笑道:“使唤他还用不到这些酸话,他爱慕我,所以我说什麽,他都照做。”阿芜说的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妥。
“你只会把我锁在府中。可你猜我在翻墙出去时,看到了什麽?”阿芜自说自话道,“林慕风怕见我时紧张,正在将军府墙边练习怎麽和我说话呢。”
谢宴:“愚蠢至极。”
阿芜:“我倒觉得他率真可爱,所以,我主动陪他来逛花灯会。”
在东夏,若男子邀请女子来逛花灯会,女子还答应了,八成就是婚事将近,更不用说是女子主动邀请。
谢宴下巴紧绷,眼眸幽深:“若你答应了他的求娶,你们二人便是违抗圣旨,杀无赦。”
阿芜笑靥如花,道:“林慕风与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是,他全都听见了。
他听见林慕风向阿芜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也看见林慕风被阿芜哄着去驱赶闻沉玉。
他本应该嘲笑林慕风的蠢笨,堂堂侯府独子,怎麽就能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
但他没有。
他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无力。
为什麽,她就任由林慕风表白?为何要驱使林慕风?
就好像,她与林慕风,才是亲密无比的二人。
这种愤怒,随着阿芜接下来说的话达到了顶峰。
她踮起脚尖,好看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轻道:
“今夜,我还让林慕风吻我。”
谢宴敛眸看向阿芜,只见她分外得意,指着自己红艳的唇,笑道:
“若不是他太胆小,这里的胭脂应该已经没了大半。”
长夜幽深,纵使周围人来人往,谢宴也觉得无比孤寂。
他始终活在十年前的噩梦里,周围的热闹,从不与他相关。
可眼前的少女却如此鲜活,明媚,她身上的每一枚铃铛,都像是在谢宴心上晃荡,在他死寂的心中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他本不应该这样的。
他本应该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谢宴攥了攥手掌,又松开,努力将自己的眼神从阿芜的嘴唇上挪开,却听见她道:
“谢宴,吻我。”
她的眼睛里好像盛着星星,明晃晃的勾引,隐不住的算计:
“若你不吻我,我就去找别人了。”
话音未落,谢宴就勾住了阿芜的腰,将她抵在树後无人处,吻了下去。
天上在放烟花,绚丽无比,百姓都在感慨烟花之美,无人在意树後,少年少女炽热的吻。
谢宴扣住她的後脑勺,将明珠金钗扔在了地上,托住她的後背,似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咬住她的唇珠,侵略她的每一寸,掠夺她的空气。
二人唇齿相依之时,一只彩铃蝶便悄然进了谢宴体内。
情蛊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