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沉默。
其实闻沉玉是闻川的养女,自己亦是闻川的女儿,其实,她们是姐妹。
可为何,闻沉玉就这麽恨她呢?
难道也是吃了忘情蛊,忘记了过去?
阿芜默然间,闻沉玉看向她,神情复杂。
虽然阿芜变化很大,但闻沉玉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小时候的样子。
那个娇气的,爱哭爱笑的,总是跟在她身後叫阿姐的小丫头。
可就是这个小丫头,夺走了自己应有的一切。
正当气氛越来越诡异时,阿芜忽然试探着开口,明晃晃地看着闻沉玉,似是无辜,道:
“阿姐,我不知道。”
闻沉玉一愣,嘴角渐渐浮讥笑:
“怎麽,你吃了解药,都想起来了?只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未免有些晚了吧。”
闻沉玉在给谢宁送过去解药时,就猜到她有可能会把解药给阿芜。
可那又怎麽样。
现在的阿芜,不过就是个阶下囚。
闻沉玉冷嘲热讽:“你好歹也算是蛊女,当年怎麽就那麽笨,连糖和蛊都分不清,随随便便就吃下去了。”
阿芜知道,这忘情蛊是阿娘亲手喂给自己的,所以自己才会毫无防备地吃下去。只是听闻沉玉这意思,她似乎没吃忘情蛊,她自始至终都记得所有的事情。
所以,她确确实实恨着自己。
阿芜不知道之前的事,只能先糊弄着闻沉玉:“那时我才五岁,就算有什麽恩恩怨怨,你也不该朝我撒气。冤有头债有主,你当去找那真正欺负你的人。”
闻沉玉凝视着阿芜,似是被气笑,她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短刀,比划在阿芜的脸上,道:“我如何去找死人质问,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夺走了我所有的东西,还偏要装作无辜的样子。”
临近寒冬,地牢里本就冷,可这刀更是出奇的寒,阿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刀很锋利,只要闻沉玉轻轻一划,就能在她脸上留下个疤。
若是再向下,划到她的脖颈……
恐惧随着刀身蔓上了阿芜的脸,她情急之下喊了声:“命蛊!”
命蛊没有出来。
阿芜的馀光看见,命蛊窝在旁边,一动不动。
阿芜慌张地又喊了一声。
命蛊还是没有应。
就像死了一样。
闻沉玉看了眼指甲里的药粉,道:“风黎的东西果然好用,居然真的能让一条蛇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昏倒。”
风黎这个女人,恶毒又自私,就做了这一件好事——把所有的蛊毒解药都留给了她。
闻沉玉:“你莫怕,我也不会划伤你的脸。”
阿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闻沉玉继续道:
“划伤你的脸多无趣啊,我只想挖掉你的眼睛,让你永不见天日。”
阿芜冷眼看着闻沉玉,真是百密一疏,摊上闻沉玉这个疯女人。
“你这个眼神,更让人讨厌了。”
“讨厌到,让人想现在就毁了它。”
闻沉玉一手捏着阿芜的下巴,一手拿着短刀狠狠地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