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阿朵怼回去:“小兄弟,你不可以这麽说我们圣女。是你们皇帝先违背盟约背弃巫疆,谢将军救我们圣女也算是在赎罪。而且,我们圣女来此,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朱乱气急败坏道:“你——你们,将军真是白受了这麽多苦了,你们现在出去!”
阿芜拉住朱乱,舔了舔泛白干涸的嘴唇,说道:“你先告诉我谢宴怎麽样了。月阿朵也是巫疆神医,兴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忙。”
朱乱知道月阿朵,就是上次医馆的郎中,医术确实没的说。
他叹了口气,道:“本来,断了个手臂是伤不到性命的。只是将军从小就新伤添旧伤的,再加上前些时日为了猎神鹿受的伤,此次只怕是伤到了根本。”
“什麽神鹿?”阿芜茫然地看着朱乱道,“他何时受伤了?”
朱乱本来很生气,想质问阿芜有没有心,但一想到将军受伤那日,阿芜差点被火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把谢宴猎神鹿的经过告诉了阿芜。
原来,他是为了求姻缘,才去猎神鹿的。
他并非不想管她,只是他也受了重伤。
阿芜和月阿朵跟着朱乱到了谢宴的院子外,看见端出来一盆盆血水和谢宁不时的抽泣声。
太医提着药箱出来,谢宁立马追上去问:“我弟弟怎麽样了?”
太医垂头丧气道:“夫人,您还是准备准备後事吧。”
朱乱马上追问道:“怎麽,方才不还是说只是伤到了根本,怎麽就准备後事了?”
太医摊手,无奈道:“将军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再加上多日劳神过度,这已经不是伤不伤到根本的问题了,我真是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朱乱吓得跪在太医面前,哭着求道:“我们将军才十八岁啊,求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谢宁也脸色苍白,硬拽下自己手里的镯子,塞给太医,道:“我们谢家有万贯家财,只要您救回他的命,我什麽都能给你。”
太医着急了:“就算所有的天材地宝都用上,我最多也只能保他三日的性命,何必让将军多承受三日的痛苦呢。”
谢宁又塞给太医一锭金子,道:“三日也好,三个时辰也好,我不能放弃他,求求你,再试试吧。”
太医唉声叹气,医者仁心,而且有钱不挣是傻子,他道:“好吧,我再试试。”
待太医走进屋子後,朱乱突然遣散所有婢女,神秘兮兮地和谢宁道:“夫人,或许有一人可以救将军。”
谢宁瞥了眼墙角露出的一角衣裙,擡脚走去,撞见她那双熟悉的眸子时,一瞬间,愧疚,疼惜,依赖,埋怨,都涌了上来,她轻轻问道:
“阿芜,你有法子救谢宴是不是?”
“是。”阿芜道,“巫疆有一种神奇的花,名为骨花,可肉白骨,活死人。”
圣女要用骨花救谢宴!
月阿朵惊恐,出声阻止:“不可!”
谢宁瞪了眼月阿朵,道:“你害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如今我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今日我定要救我的弟弟,若你再阻拦,休怪我对你出手了。阿芜,你说,如何才能找到这种花,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定会找到。”
阿芜将月阿朵护在身後,继续道:“每一个蛊女,都可以种出来骨花。我需要一间不被人打扰的房间,很多补血补气的东西,还要一把匕首。三日後,我定能种出来骨花。”
谢宁点头:“好,你就去你从前的屋子里吧,放心,我会管好下人,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谢府的。”
阿芜:“事不宜迟,赶紧准备吧。”
谢宁做事很利索,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东西就都准备好了。
门关上後,阿芜拿着匕首,划破了红色发带,里面竟然藏着骨花种子。
月阿朵跪在阿芜面前,哭道:“圣女,你已经种过一次了,不能再种了,你会,你会……”
传说中,蛊女只能种一朵骨花,是因为平常的蛊女,种一次骨花,就能要半条命,若是种第二次骨花,几乎是必死无疑。
阿芜握着匕首,柔柔的月光撒在她脸上,她温柔地抚着月阿朵的脸,道:“没了我,神马上就会选出下一任圣女的。”
月阿朵:“圣女,可是若你死了,大祭司她们怎麽办?”
阿芜笑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你要代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事。”
此刻,月阿朵成了第三个知晓所有事情的人。
她跌在地上,道:“居然是这样,原来您和陛下是故意的,那我——”
阿芜:“等到沈青遥篡位时,助东夏皇帝一臂之力,然後带着十万粮种回到巫疆,阿朵,我相信你。”
月阿朵茫然道:“我真的可以吗,万一我做不成怎麽办?”
阿芜将月阿朵扶起来,道:“这不是万一吗,而且我可是圣女,轻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