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的少年
谢宴冷着脸道:“陛下怕你出意外,让我随身保护。”
云泱和林慕风都拉长着音哦了一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谢将军是绝对不可能连夜收拾东西的。”
“也绝对不可能找我父皇辞官的。”
“更不会不在家过年,去巫疆找某人的。”
云泱和林慕风异口同声:“绝对是被父皇逼着来的。”
正翻身上马的谢宴:“……”
厌驰不屑地哼哧着,由着主人上来,疾驰离开长安。
云泱和林慕风也赶紧拍着刚熟悉不久的马,边追谢宴边喊:
“不是吧,你这就生气了,等等我们俩!”
……
去巫疆的路,就是谢宴半年前回长安的路。
路过彩铃镇时,驿长发现了谢宴,特地接待了他们。
谢宴道:“我已辞官,不是将军了,你不必如此客气。”
驿长只是愣了愣神,随即笑道:“就算您现在不是小将军了,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等不是谄媚,而是敬重。不知您这可是要回老家?”
谢宴黝黑的眸子中掩着不明的情愫,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实情:
“我要去的,是南月神阙。”
巫疆有四方,南月,北星,东隐,西雾,就相当于东夏的冼州之类。
而神阙,则处于南月中央,是巫疆圣女居住之地,整个巫疆最繁华的地方。
晚上,谢宴躺在床上,拿出巫疆舆图,反复描摹着神阙这个地方。
他从未亲自去过,阿芜也鲜少提起,但听说,那里很美,山水如画,叫人去了就不想出来。
可彩铃镇离巫疆还很远,要想到那里,至少还需要一个月。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驿长殷勤地献上彩铃糕:“将军,您来的突然,在下也没能备上好酒菜,这是咱们镇子的特産,您尝尝。”
彩铃糕有五色,还做成了彩铃蝶的模样,鲜活又灵动。
谢宴端过糕点,颔首:“多谢。”
驿长见谢宴没拒绝,以为自己送到谢宴心坎上了,又继续道:“半年前您带来的那位巫疆姑娘就很喜欢这个。当年,您走了之後,那姑娘很是伤心呢,想必对您,也是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
是伤心没能利用到他吧。
谢宴黑着脸,道:“驿长慎言,我和那个薄情寡义好色多情的女人没有半分钱关系。时辰不早了,驿长早点休息吧。”
说罢,谢宴就关上了门,留下一头雾水的驿长。
隔壁,云泱和林慕风玩闹着,他们买了镇子上最有名的彩铃糕,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起来,忽然有少年站在门口,不容置疑道:
“今日早睡,明日赶路。”
正玩得开心的云泱和林慕风挠了挠头,怎麽,先前说迟迟不答应来的是他,现在着急赶路的又是他,真是莫名其妙。
林慕风和云泱抱怨道:“路有什麽可赶的,阿芜又不会跑。”
云泱躺进被子里睡觉,道:“别说了,赶紧睡吧,本公主有预感,谢宴说的赶路,不是一般的赶。”
果然让云泱猜中了,几日後,林慕风躺在马上,吐的一塌糊涂,道:“不行了谢宴,我不行了,咱们得休息休息了,不然我得死在这里。”
谢宴看着不远处的破庙,道:“你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林慕风勉强擡起头,看着这熟悉的地形,熟悉的破庙,熟悉的大槐树,哇地一声又吐了,道:“当初我没死在土匪手里,现在倒要死在你手里了,不行,今天无论你说什麽,我都得,哕,好好睡一觉。”
云泱拍着林慕风的後背,口头说着嫌弃的话,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谢宴,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谢宴见林慕风身子确实受不住了,点头道:“行,你们先休息,我去找点止吐的草药。”
云泱连忙将林慕风扶到破庙里,谢宴就着天还没黑,去寻草药。
草药不好找,夜色已深时,他才将草药找齐,回到破庙里。
寒冬腊月,凛冽的风将槐树光秃秃的树枝吹的很响,细小的树枝都像要被吹断的样子。而那条红色发带,也早就不知了去处。
谢宴没再管槐树。
他煮好草药,让云泱给林慕风喂下。
林慕风依偎在云泱怀里,擡手给云泱挡风:“怎麽这麽大风,你快往里躲躲,别将你也吹病了。”
云泱打了下林慕风的脑壳:“别说废话了,赶紧喝药。本公主金枝玉叶,怎麽会怕这小小的寒风。”
谢宴拍了两下呼呼漏风的破门,找两块破板子挡上,兴许能抵御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