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
周悬不再迟疑,上前一大步靠近杨笛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後退,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只有我想要他的命。”
杨笛衣顿时僵在原地,只觉浑身血液变得冰凉,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看到周悬放开了她的手臂,道:“死一个大夫罢了,京城每日要死多少囚犯,杀人偿命,在正常不过了。”
周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带上了几分玩味,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他儿时就知道,她很美,否则自己不会见她的第一眼便将她望进了心底,记了好多年。
近十年未见,杨笛衣已褪去青涩,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眉眼虽添了几分凌厉,但仍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温柔。
下午馒头打发了沈洛华来回他时,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几番欲言又止,周悬瞧着一阵烦躁。
“有话就说。”
馒头揣摩着他的脸色,小心地开口,“那个,我下午在永宁堂还碰到了笛衣姐。”
周悬整理衣裳的手指一颤,拧着眉头看向他,“继续。”
“可她当时看的是擅长医治小儿的赵大夫,”馒头疑惑道,“江上哥,你知道笛衣姐有孩子吗?”
孩子,周悬想到这两个字便感觉头疼欲裂,加上这会儿不久前喝的酒起了效果,周悬只觉胸中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周悬将体内的不适强行压了下去,勉强扯出一抹笑,
“你若是担心,他死後无人可依,不若入我府中,我必。。。。。。。“善待你和孩子。
“周江上!”
未等周悬话落地,杨笛衣不可置信地出声打断他,声音也带上了不宜察觉的惊惧,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周悬声音散漫,无所谓道,“知道啊。”
说着,周悬目光落在杨笛衣因情绪激动而起伏的肩颈处,那里垂着几缕发丝。
周悬只是迟疑片刻,便上手将发丝缠在指尖,细细把玩。
“怎麽?不愿意吗?”
“为什麽呢,阿衣,你我幼时相识,你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况且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不是吗?”
周悬乐此不疲地盯着那几缕发丝,将其在指尖绕圈,放开,再继续绕,兀自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与他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使人沉醉。
杨笛衣听着他的话,脑中仿佛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
“你疯了。”
良久,杨笛衣沉着脸甩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周悬望着指尖缠绕几圈後滑走的发丝,眼神跟着冷了下去。
在杨笛衣迈出大门的前一刻,有什麽东西快速越过她的耳旁,重重砸在门板上。
皮肉和木头发生撞击,屋门被毫不留情地合上。
“你——”
杨笛衣回头便要质问他,却被周悬放大的脸庞吓得连连往後面退。
周悬跟着贴了上去,将她抵在门板上,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杨笛衣刚要开口,便看到周悬身子轻晃,随即脑袋一沉便靠在了她肩膀上,杨笛衣只来得及瞧见他微红的眼眶。
“阿衣。。。。。。。”
周悬声音软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引得杨笛衣一阵战栗。
“你和他明明没认识多久,你们都可以,为什麽我不可以。。。。。”
杨笛衣被这句话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不动,周悬也仿佛累极,口中低喃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逐渐变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