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心里也是叫苦连天,忙赶着马车往城里去,晚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不料远远瞧着,城门前一个身影尤其明显。
“晚杏?”周悬骑着马,正朝她们走来,见到她亦是一愣,旋即看向她身後的马车,“阿衣她们回来了?”
“不是,小姐不见了,”晚杏哽咽道,“周少爷,她们都不见了!”
周悬面色登时覆上一层寒意,他攥紧手中的缰绳,喝道:“说清楚!”
*
冷,冷到骨头里的寒,杨笛衣是被冻醒的,四肢像是被冰裹住,和木头一样僵硬,身旁躺着安静的祝阮,两人手脚均被麻绳绑着。
四周都是石墙,七八分熟悉的布局,杨笛衣仔细观察半晌,蓦地勾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地方和小凉山那些牛棚,还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手腕是被反绑,她自己试着解开,但这个结和她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杨笛衣费了半天劲,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都没能解开。
祝阮眼唇紧闭,看不出什麽状态,杨笛衣小心挪到她身边,轻声喊道,“祝阮?祝阮?”
祝阮一动不动,只有略微起伏的胸口象征着她还活着。
杨笛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麽药粉,威力如此大,她身上倒是有些常用的解毒药,可是她根本拿不出来。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绑她们来的若是拐子,可按照她熟知的小凉山那批人的手段作风,他们极大可能选择年纪尚小的孩童,因为这样更容易到手,也更容易藏匿,可她和祝阮早已及笄,不像是他们会选的目标。
难道是祝家在此地的仇人?杨笛衣重新打量这间屋子,可这石室风格,分明是那群拐子的。
多想无益,杨笛衣轻轻晃动脑袋,现在趁他们还没过来,得先想办法把祝阮唤醒,亦或者是,把这碍手碍脚的绳子解开。
杨笛衣认真感受着手腕上的麻绳,方才她挣扎半天,绳子已然有些松动,若想完全挣开,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祝阮和外面还不知道什麽情况,她没有犹豫的时间,杨笛衣只考虑片刻,便闭上眼睛,死死咬紧嘴唇,以免自己待会儿发出声音。
背後手腕转动,杨笛衣咬紧牙关,用力一掰。
“咔擦——”一声回荡在狭小的石室里。
杨笛衣额上顿时冒出层层冷汗,手腕错位带来的痛意快速蔓延,她忍不住颤抖的同时,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腕发力,将绳子彻底拽下来。
将脚上的绳子松开後,杨笛衣连忙从身上找出解毒丸,塞进祝阮口中,并把她手脚上的绳子也给解开。
所幸没多久,祝阮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还没等她喊出声,杨笛衣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别喊,再把人招来。”
祝阮眼中止不住的慌乱,杨笛衣看她一眼,勉强扯出笑容,“我们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还没人过来,所以先别大喊,明白的话点点头?”
祝阮忙不叠点头,杨笛衣这才松开手,转过头继续处理自己脱臼的手腕。
祝阮顾不得整理仪容,从地上爬起来,环视周围,“这里是。。。。。。”
“不知道,”杨笛衣撕下一小条布料,固定自己的手腕,又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些,遮掩布料。
祝阮看看自己手脚上的绳子,拧着眉头就要把它们扔远点,杨笛衣见状及时捞回来,“别扔,还有用。”
见杨笛衣把那些麻绳重新打结,就要往她手脚上套,祝阮连连後退,“你干嘛?”
“假的,这都是活结,你一挣就挣开了。”杨笛衣一只手腕使不上力气,根本拽不动她,无奈道,“一会儿万一有人来,你就准备让他们看到你早已松开的绳子?”
祝阮眼神闪烁,话语吞吐,“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杨笛衣:“。。。。。。”
无声举起自己脱臼的手腕给她看,即使有布料遮挡一二,但手腕上的红肿依旧清晰可见,“别辜负我受伤的手腕好吗,祝大小姐?”
祝阮这才停止挣扎,低着头接过杨笛衣手里的麻绳,“我,我自己套。”
这样她也省事,杨笛衣没说什麽,把绳子挽好活结递给她,不忘给自己也套上绳子,“你们祝家在这里有仇人吗?”
“我不知道。”
杨笛衣本想继续再问,但看她这个样子,估计什麽也问不出来,只能静观其变。
忽然,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什麽重物被拖动,杨笛衣眼神微变,套绳子的动作不由得加快几分,
“快些,好像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