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丶凌两家往上追溯都不知富了多少代,医疗资源相比普通人而言,可谓是顶尖,连他们都放弃医学选择相信玄学,说明这件事十有八九为真。
霎时间,白黛绮脑海闪过很多念头,最深刻的莫过于突然去世的哥哥。
凌霄晖仔细观察她,他的直觉很敏锐:“白黛绮,你是最近才知道诅咒的事。”
白黛绮顿了顿,没隐瞒:“对,所以诅咒到底是什麽?我们的先祖为什麽会违背祖训?”
凌霄晖定定地看着她:“诅咒传男不传女,既然你一无所知,大可当作无事发生,一旦知道得越多,你就越不能独善其身。”
白黛绮往後靠在椅背上,眼底划过一丝嘲弄的情绪:“我早就不能独善其身了,如果这世上真有那麽玄乎的事,不解决掉它,我这辈子不会选择生儿育女,让我的孩子背负痛苦。”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出生那刻起,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
注定死亡的人痛苦,活着的人也痛苦,就像她妈……还有她自己。
凌霄晖垂眸,似有所感:“是啊,被诅咒的血脉生儿育女也是一种残忍。”
吴哲明叹气:“你俩别emo了,我来说吧,你听过女魃吗?”
白黛绮:“旱魃?”
吴哲明摇头:“不,我说的是女魃,出自东晋时期郭璞的《山海经》,她是在汉代才被逐渐妖魔化为旱魃。”
“女魃为天女,是黄帝女儿及部下战士。蚩尤起兵攻打黄帝时,黄帝派女魃下界帮忙,而後女魃神力耗尽,无法返回上界。”
白黛绮不解:“所以呢?你在跟我科普神话故事?”
吴哲明摇头:“你听我说完。女魃是旱神,流落人间,居住的地方会形成旱灾,因此,她被安置在赤水之北。”
“那时候的神跟我们现在的神,概念有点不一样,并非永生不死。女魃为黄帝立下汗马功劳,死後必不能任由盗墓者侵扰她的安息之所。”
“于是,上界降下天谕,特命凌丶吴丶白丶杨丶陈五家,也就是我们的先祖作为守陵人,世代守护女魃墓。”
白黛绮听着听着,表情微妙,真不能怪她过于唯物主义,是神话本就虚无缥缈,没有实证,完了现在跟她说她先祖是神话人物的守陵人。
搁谁听了都会迷糊。
吴哲明瞅她这表情:“咋的,你不信?”
白黛绮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你继续。”
她倒要听听还能有什麽离谱後续。
吴哲明讲得口干舌燥,没得到捧场就算了,还被怀疑,顿时委屈地闹起小脾气:“什麽继续,你明明就不信,我不说了!”
白黛绮还得哄他:“诶呀,这不是第一次听嘛,你总得给我世界观重组的机会。”
凌霄晖适时地接话:“我来说吧。时间到了1942年,滇缅公路被日军切断,又遇上饥荒,国内制药行业薄弱,黑市价格飞涨,很多地区都药物短缺。”
“国将不保,何谈守墓?”
“因此,先祖决定违背祖训,进入女魃墓,带走里面的宝物置换成钱财,采购药物,输送给前线。”
白黛绮:“照你这麽说,先祖是救国,是好事啊,女魃怎麽那麽小气,拿走她的宝物就诅咒他们。”
凌霄晖轻轻摇头:“事情没那麽简单,我看过先祖手记,女魃墓内除了宝物外,还有四颗天珠与一个神秘陶罐,据传是为了封印某个怪物。先祖带走天珠与陶罐後,导致怪物被释放,守陵人的诅咒才会应验。”
“怪物?”白黛绮的眼神都快具现化地说出四个字:你在逗我?
凌霄晖平静地说:“先祖手记残缺了几页,具体什麽怪物并不清楚,只知道它们从海里来。想要破解诅咒,只能重新聚齐陶罐与天珠,回到女魃墓,举行召唤女魃仪式,封印怪物。”
白黛绮:“……”
良久,白黛绮幽幽地说:“要不,你们转行做编剧吧。”
吴哲明呵呵两声:“我7岁那年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这麽说的,我还跟他们说不要骗小学生。但你知道吗?当你眼睁睁看着你的血脉亲人在27岁那天,毫无预兆死亡,一个接着一个,甚至请了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待命,结果徒劳一场,你就会明白人不能跟天斗。”
白黛绮陷入沉默。
良久,她哑着嗓子说:“好,我姑且当你们说的是真话,可是,天珠在哪呢?华国那麽大,如果被送出国,你们上哪找?上次在墓里,你们不就白忙活一场吗?”
凌霄晖说:“我已经拿到库尔加国的天珠了。”
白黛绮诧异地瞪大眼睛:“拿到了?那木匣是?”
吴哲明嘿嘿一笑:“是障眼法,我也是後来才知道,库尔加国国王将天珠做成额饰,老凌拿走的时候,顺便把他手里的木匣也一起顺走了。”
白黛绮下意识坐直身体,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所以你们集齐天珠了?”
凌霄晖摇头:“没有,我们手上只有陶罐与白虎天珠。”
“白虎?”白黛绮反应很快,“天珠是按四象来分的?”
凌霄晖点头:“没错,它们叫四象天珠。”
白黛绮泄气:“也就是说只完成四分之一,还差三颗,大海捞针啊你们。”
吴哲明摇了摇手指,神秘兮兮地说:“不不不,已经有另外两颗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