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光比前几日更烈些,金色的光线穿过古松枝叶时,已没了清晨的凉意,落在青石擂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看台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连最外层的石阶上都坐满了弟子,有人甚至搬来木梯架在围栏外,只为看清这场“黑马对决狠角色”的比试——昨日林凡击败炼气三层巅峰的张昊后,“林凡”这个名字已彻底在外门炸开,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炼气一层的弟子,还能走多远。
中层看台的角落里,李虎攥着栏杆的指节泛白,指腹因用力而嵌进木头纹路里。他身边站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比王五还壮硕一圈,玄色劲装下的肌肉鼓鼓囊囊,像铁块般紧绷,腰间缠着条小臂粗的玄铁鞭,鞭身泛着冷光,末端还挂着三枚尖锐的铁刺——正是他的狗腿子,炼气四层的钱七。
“钱七,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李虎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擂台东侧的入口,“别跟他废话,上去就下重手,最好废了他的手脚,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再修炼。只要你办得干净,事后我给你二十个贡献点,再帮你向孙师兄求个内门引荐名额。”
钱七脸上露出谄媚的笑,粗糙的手掌拍了拍腰间的玄铁鞭,出“哗啦”的脆响:“虎哥放心!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配跟我动手?我三招之内,保准让他躺着下擂台,连哭都哭不出来!”他说话时,嘴角的刀疤跟着扭动,那是去年跟人抢修炼资源时被砍的,此刻配上他凶戾的眼神,更显狰狞。
李虎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别大意。这小子有点邪门,能赢赵六和张昊,肯定有猫腻。你别给他留任何机会,一上来就用‘裂骨鞭’,先打断他的腿,让他没法闪避。”
“知道了虎哥!”钱七应着,大步朝着擂台走去。他的脚步声极重,每一步落在石阶上,都引得周围弟子下意识地避让,玄铁鞭随着动作扫过地面,划出细碎的火花,吓得旁边的弟子赶紧缩脚。
擂台东侧,林凡正低头调整着木剑的握姿。这把李默给的桃木剑已有些磨损,剑身上还留着昨日与张昊对战时的划痕,却依旧温润趁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远处传来的浑厚灵力波动——比张昊强了至少两倍,像一片厚重的乌云,朝着擂台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师兄,钱七可是炼气四层,还练了玄铁鞭,据说他的‘裂骨鞭’能打断精铁,你可得小心!”吴浩站在旁边,声音颤,手里还攥着个布包,里面是刚从医馆拿来的疗伤药,“实在不行就认输,别跟他硬拼!”
林凡抬头看向钱七的方向,眉头微蹙。他已从李默那里打听清楚钱七的底细:入宗四年,卡在炼气四层两年,灵力浑厚却粗糙,擅长用玄铁鞭进行中远距离攻击,招式狠辣,去年曾在比试中打断过两名弟子的腿,外门弟子都怕他三分。更麻烦的是,钱七的玄铁鞭能缠绕格挡,正好克制他擅长的近身缠斗。
“我知道。”林凡的声音很平静,指尖却悄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昨日击败张昊后,玉佩的暖意似乎更明显些,尤其是在感知危险时,那股温热会顺着经脉轻轻流动,让他的心神更稳。“我会小心,不会硬拼。”
李默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小小的兽皮袋:“这里面是‘疾风符’,能暂时提升三成度,你拿着应急。钱七的鞭子虽快,但只要你能避开前三招,找到他近战的破绽,就有机会。”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还打听着,钱七的左腿有旧伤,去年跟人打斗时被砍伤过筋脉,虽然好了,却没法承受太大力道,你要是能近身,就往他左腿招呼。”
林凡接过兽皮袋,指尖触到符纸的粗糙纹理,心中一暖:“多谢李师兄。”
“别谢我,”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能赢,不仅是为自己争脸,也是为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弟子争口气。上去吧,长老都在等了。”
林凡点点头,握着木剑,迈步走上擂台。刚踏上青石砖,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力压迫——钱七已站在擂台西侧,玄铁鞭在他手中轻轻晃动,鞭身的铁刺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你就是林凡?”钱七上下打量着林凡,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听说你能赢张昊?我看是他故意让你的吧!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配站在这擂台上?”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木剑,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这是《青元炼体诀》里的基础站姿,既能保持平衡,又能随时爆度。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钱七体内的灵力流动,比张昊更浑厚,却也更杂乱,像奔腾的洪水,缺少控制,尤其是在他左手握鞭的位置,灵力波动更剧烈,显然是主要力点。
裁判长老走上台,看了两人一眼,眉头微蹙——他显然也听说了钱七的狠辣,特意叮嘱道:“比试点到为止,不许故意伤人,否则按宗门规矩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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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七脸上露出敷衍的笑,心里却没当回事——有李虎和孙强撑腰,就算伤了林凡,长老也未必会真的惩罚他。
“比试开始!”
裁判长老的话音刚落,钱七猛地挥动玄铁鞭。只见他左手一甩,鞭身带着呼啸的风声,像条黑色的毒蛇,朝着林凡的左腿抽去——正是李虎交代的“裂骨鞭”,鞭身还附着淡黑色的灵力,显然是想一击打断林凡的腿。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吴浩吓得捂住了眼睛,李默也猛地站起身,双手攥紧了栏杆。最上层的白须长老眉头皱得更紧,指尖已按在了身前的玉册上,显然做好了随时出手阻止的准备。
林凡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能清晰地看到鞭身的轨迹,甚至能感知到灵力在鞭梢的凝聚点。就在玄铁鞭即将抽到左腿的瞬间,他猛地向右侧滑出一尺,同时手中的木剑向下一压,精准地挡在鞭身侧面。
“铛!”
玄铁鞭与桃木剑碰撞,出刺耳的金属声。林凡只觉得手臂一阵麻,木剑差点脱手——钱七的力道比他想象中更强,炼气四层的灵力加持下,这一鞭的力道至少是张昊的三倍。他借着碰撞的力道向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体,掌心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哦?还能挡住?”钱七有些惊讶,随即又露出狠笑,“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能撑些,不过也就这样了!”
他再次挥动玄铁鞭,这次不再是单一的抽打,而是将鞭身舞成一片黑影,时而横扫下盘,时而直刺胸口,时而缠绕木剑,密集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玄铁鞭带着淡黑色的灵力,每一次擦过空气,都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力痕迹,擂台上传来“呼呼”的风声,石屑被鞭风卷起,落在林凡的衣襟上,留下细小的划痕。
林凡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他放弃了主动反击,将所有精力都放在闪避和格挡上。钱七的鞭子太快,力道太猛,他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只能靠着敏锐的感官和玉佩传来的微弱暖意,在鞭影中艰难腾挪。
他能感觉到,每次鞭风扫过身边时,胸口的玉佩都会传来一丝温热,顺着经脉流到四肢,缓解着手臂的麻木和腿部的酸痛,让他能保持足够的度闪避。若是没有这股暖意,他恐怕早已被鞭梢扫中,就算不骨折,也会被灵力震伤经脉。
“砰!”
钱七的鞭梢还是擦到了林凡的右臂。淡黑色的灵力顺着衣袖渗入肌肉,林凡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像是被烙铁烫过,肌肉瞬间绷紧,连抬起来都有些费劲。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刚才的鞭风震得他胸口气血翻涌,连丹田内的灵力都有些紊乱。
“哈哈哈!废物!这下知道疼了吧?”钱七看到林凡受伤,笑得更嚣张了,“赶紧认输!不然下次我就废了你的胳膊!”
台下的李虎露出得意的笑,对着身边的张五低声道:“看到没?钱七动手,这小子根本撑不了多久!”
张五连忙点头哈腰:“虎哥英明!钱七大哥这么厉害,林凡肯定要躺着下擂台!”
林凡没有认输。他靠在玄铁护栏上,深吸一口气,引导丹田内的灵力缓缓运转。玉佩的暖意再次传来,顺着经脉流到右臂,缓解着肌肉的疼痛,紊乱的灵力也渐渐平复。他知道,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必须找到机会近身——钱七的鞭子虽猛,却有个致命弱点:一旦被近身,玄铁鞭就没法施展,只能靠肉身硬拼,而钱七的近战能力,远不如他的鞭法。
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钱七的左手——钱七每次挥鞭时,左手都会先向后拉半寸,再猛地甩出,这个动作虽然快,却有个短暂的间隙。而且他能看到,钱七的左腿在挥鞭时,会下意识地向后撤半步,显然是旧伤导致的力不便。
“就是现在!”
钱七再次挥鞭时,林凡突然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没有向后闪避,反而猛地向前冲去,身体贴着地面滑行,恰好避开了横扫而来的鞭身,同时手中的木剑朝着钱七的左腿刺去!
钱七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林凡敢主动近身,更没想到林凡会攻击他的左腿旧伤。他慌忙想要收回鞭子缠绕木剑,却已来不及——林凡的度比他想象中更快,木剑已快刺到他的左腿膝盖。
“找死!”钱七怒吼一声,猛地抬起右腿,朝着林凡的胸口踹去。他想靠这一脚逼退林凡,同时收回鞭子反击。
林凡早有准备。他能感知到钱七右腿的灵力波动,在钱七抬腿的瞬间,他猛地侧身,避开了踹来的右腿,同时手中的木剑向上一挑,剑梢擦过钱七的左腿膝盖——虽然没有开刃,却也带着灵力,钱七只觉得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旧伤处的筋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左腿瞬间失去了力气,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你敢伤我!”钱七又惊又怒。他的左腿旧伤是他的禁忌,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现在却被林凡用木剑挑中,虽然没造成重伤,却让他觉得颜面尽失,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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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保留实力,将体内的灵力全部灌注到玄铁鞭上,鞭身瞬间泛起浓郁的黑色光芒,三枚铁刺也变得更加尖锐。“林凡!我要废了你!”他怒吼着,将玄铁鞭舞成一个黑色的圆圈,朝着林凡的全身罩去——这是他的绝招“连环鞭绞”,能将对手缠住后,用灵力震碎骨骼,去年那个被他打断腿的弟子,就是栽在这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