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润捏紧了拳头,他想要反驳,却在看见骁勇候眼神後,强行按下心中怒气。
“皇子殿下说笑了,景润自小养在我公主府门下,学得那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心中有爱,自是娶回来当正牌娘子的。”
骁勇候再次眼神示意,赵景润心领神会,他再次倒酒,举杯敬向赵文瑄,连饮三杯。
烈酒灼喉的痛感贯彻全身,赵景润不胜酒力,却仍旧坚持。
感受到七皇子逐渐冷冽的眼神,他微笑举杯,从容不迫。
宋春迟担忧地望着他,恨不得自己把这杯酒抢过来喝掉。
可是她心里清楚,今日举动,全是为她。
只有赵景润扛过了七皇子的刁难,那麽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她。
兀地,七皇子长叹一口气。
他拍拍手掌。
身强力壮的小厮压着一蒙着白纱的疯癫女子走了进来。
偌大的厅堂内,响起一道弱弱的不平:
“世子,你不要被这女子诓骗了!”
“那日客栈中救了你的,明明不是她,是我!”
那道声音宋春迟听着格外熟悉,她顺着衆人目光望去,只觉後背惊悚。
那模样,赫然是那日在客栈中的蒙面女子。
可赵紫萱她们不是说她死了吗?
许是看出衆人疑惑,七皇子好心解释道:“文莲本是我府上庶女,她意外生了疫病被我送进庄子,可不知怎麽地,她药也不吃,谁也不喝,整日嚷嚷着,她救了世子……”
“原来,世子前些日子遭人暗算,意外中药,是我这可怜的女儿……”
七皇子假意抹了两滴眼泪,愤怒一指:“是这女子,抢夺了我女儿的功劳!”
几乎是瞬间,赵景润感觉到自己血液都凉了下来。
甚至连身体内的酒精都被能麻痹自己,去接受这必死之局。
赵景润张了张嘴,想要为宋春迟辩白,可是那些解释的话语却是怎麽都吐不出去。
如果他说了真相,宋春迟会遭受千夫所指,名声尽毁。
如果他不说,宋春迟会无辜背上污名,承受七皇子的雷霆震怒。
届时,他就没有任何方法,没有任何由头可以去救她,保护她。
赵景润摇晃着身子,险些站不稳。
骁勇候扶助他,眼神询问可有解决之法,他只能无奈摇头,告知宋春迟的清白。
七皇子瞥见赵景润惨败的脸色,冷哼一声:“还不来人,把这贱人拖下去——杖毙!”
“等等。”
饱受衆人谴责目光的宋春迟站出来轻声打断。
她先是恭敬地给场上大人行礼,再走到七皇子面前,态度谦顺:“殿下护犊之情感人深切,可是小女有一疑惑,不知殿下可否为小女解惑。”
宋春迟的声音轻轻柔柔,语气谦卑:“小女有罪,自当认罚。”
“只是……”
宋春迟看着蒙面女子低头颤抖的身子,嘴角噙笑。
“小女很好奇,殿下府中小姐,是穿不起精制的绸锻吗,为何穿着贫民百姓才穿的棉锻?”
那蒙面女子身子一僵,低垂的脑袋更低了。
面对衆人打量的目光,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身上衣衫的料子,明晃晃的落在衆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