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哥的眼泪
“我心疼。”
“我喜欢。”
宋春迟重复着自己的回应,快步走到赵景润的面前,她夺去他手中的酒杯:
“我心疼,我喜欢的是在我面前永远热情,自信,温柔的赵景润,是城瓦里莲莲夸赞的赵世子,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放弃振作的赵世子。”
“赵景润,你起来!”
宋春迟拉着他,指着国公府外的万家灯火,“你看这外面的百姓,他们每天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每日经受的苦难打击比我们多得多,你为什麽要因为一个声名狼藉,如草芥一般的女子,自怨自艾?”
“我不值得。”
“我真的不值得。”
赵景润本想挥开宋春迟的手,厉声呵斥她离开,当这个念头出现时,马上会有另一个念头压下它,告诉他,他舍不得。
“为什麽,迟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麽?”
赵景润的语气几近哀求,他迫切地想知道,为什麽她不敢。
泪,一滴滴涌出,一滴滴滴落。
宋春迟在沉默中,缓缓拂去他脸庞泪痕。
“阿景,我们往前看好不好?”
“不好。”
赵景润摇头,“迟迟,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吗?”
“那就是,心悦你。”
“我不在乎你的名声,我在乎的永远只是你这个人,你说你如草芥,那我便喜欢你如草芥般的不屈坚强,你说你脆弱如浮萍,那我便喜欢你如浮萍般的自由生机。”
“迟迟,我心悦你,因为你本身就是最好。”
宋春迟感觉自己跟赵景润说不明白——
她努力跟他掰扯着自己跟他身份之间的天堑,可他却跟她说着他什麽时候上门提亲。
她劝他往前看,他却说要拉着她手,两人一起往前走。
她说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可他却说是她先同意在一起。
宋春迟急了,“那如果我死了呢?你怎麽办!”
“生同衾,死同xue。”
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宋春迟明白,哪怕自己说再多,眼前这人也不会改变。
“你是倔牛吗?”
“嗯。”
二人两两相望,在某个瞬间,其中一人突然打了个酒嗝,二人顿时笑作一团。
等心情平复,宋春迟推推脑袋靠在她肩膀上的少年人,警告道:“以後不准喝酒了,你腿还没好了,知不知道?”
“那你也不准再说不嫁给我的话了,不然……”
“不然什麽?”
宋春迟一把揪住赵景润的耳朵,阴恻恻道:“我最讨厌喝酒的男人……”
“那你先答应我。”
“不行。”
“你是幼稚鬼吗?”
晚风浮动,灯火摇曳,国公夫人带着赵紫萱远远地看着,湖心小亭中明亮的灯火。
骁勇候站在她们身後,劝道:“妹妹,你疼疼景润吧。”
国公夫人不为所动,她扬扬手,身後丫鬟端出一只精美的木匣,打开,里面用黄绢布裹着一支华美的凤簪。
“萱儿,你可愿意?”
骁勇候大惊,伸手欲要阻止,却听见自己外甥女说:
“我愿意。”
“哥哥不能做到的事情,我来。”
……
墨文斋里,赵景润刚从药浴中出来。
升腾的水汽弥漫在他身上,沁润出一身白玉肌肤。
他捋起散落的湿发,捡起围屏上的衣袍,两手一抖,丝绸里衣套在身上。
摆动的衣角里露出修长的双腿,迎风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