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润把莲莲拉起来,交给值守的官兵,嘱托官兵不要为难她。
“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何莲莲却甩开他的手,大声哭着跑开了。
宋春迟也察觉自己刚才语气有些重,一时之间,气氛沉重。
直到夜色粘稠,团团乌云拢在二人头上。
赵景润带着宋春迟来到城瓦的另一头,那里有着可以方便何莲莲进出城瓦的令牌。
远处,一栋黄土房子在黑幕下默默矗立,大约有二米高的红木大门上挂了把生锈铜锁。
宋春迟瞅着,这锁像是多年没用了,锁面连着锁眼里都是红锈。斑斑点点的,活像是泼了血。
她没怎麽见过这种年代久远的铜锁,不禁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手刚刚伸出,便被赵景润拉住。
“脏。”
“我来。”
叩叩叩。
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不多时,门内便响起西西索索的声音。
“来了。”
漆黑不见五指的门缝里,乍然探出一只青黑干枯老手在黑暗中高悬,张着五指的巴掌微微向上卷起,像极了乡间传说里的僵尸爪子。
那只爪子,还向上抓了两下。
宋春迟一惊,连忙靠紧了赵景润。
寂静夜里,风声凄厉。
冰凉的风频频吹拂到宋春迟後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拍。
这时,一只野猫窜过,发出尖锐嘶吼,活像是婴儿哭泣。
啊啊啊啊。
宋春迟内心尖叫。
她一个箭步,登的一下跳到了赵景润身上,紧紧搂住赵景润的脖子,埋头不敢睁眼。
少女身上的幽香措不及防袭来,怀里轻若浮木的重量,令赵景润身子一僵,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到何处。
而那门缝里的手见没动静,又往上扬了扬。
宋春迟好不容易克服恐惧,便看到了惊恐地一幕,喉咙里不禁发出害怕的闷哼:
“有……有……有鬼!”
“乖,不怕。”
赵景润压下面上的羞赧,控制着掌心的力度,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哄道:“迟迟,我在。不怕。”
“真的?”
“嗯。”
赵景润忍住笑意,抱着宋春迟的身子,慢慢地把她放到地上。
“钱……”
门缝里的人似乎不耐烦了,五根干瘪的手指扒在门缝上,指甲声刺啦划响。
沙哑难听的声音幽幽地飘在夜里,宛如恶灵低语。
宋春迟心一紧,绷紧嘴巴,心砰砰直跳。
正当她紧张难安时,手心被厚实手掌包裹。
温热体温传感到她的神经末梢,难得地放松了她紧绷的身躯。
她悄悄擡起头,一对红润的耳垂明晃晃地闯进她的眼帘。
赵景润掏出银锭,从枯手那里换取了一枚令牌,带着她进了城瓦官兵休息的营房。
何莲莲被通传过的官兵领到了他们跟前。
宋春迟对刚刚大声呵斥何莲莲的事情,心中有愧,她主动把令牌递给何莲莲,说清它的用途。
她本以为何莲莲会很激动的结果,可这孩子反应平淡到宋春迟心里不经生起怀疑。
帘布被搅动,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型瘦长,方脸周正,下巴处冒着的青黑胡茬配上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无端给人亲切之感。
何莲莲见着这人过来,面上才有了表情变化,对待宋春迟和赵景润的态度也恢复成原来那般热情。
“谢谢世子哥哥,谢谢宋姐姐!这位是刘守大人,经常替世子哥哥照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