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太不要脸了……”
“你大惊小怪什么呀,你又不是第一天和我生活了,而且你撒的谎还少么,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
风雨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清澈的双眼若有所思。
“你还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等等,师父别往那边走了!!!快从小巷子里绕过去呀!!”
风雨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于是回过头想要找逃走的路,可是却见到身后一只红龙带着几个卫兵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被这两个家伙看见他这样子,一定不会有好事生的,而且师父说不定还会和他们闹矛盾,现在只能从一旁的小巷子里逃走了。
“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绕路走。”
见师父没有搞懂情况,风雨便动用法术快地瞬移进了小巷子里面,留杜仲一个兽在街道上懵逼地来回张望着。
“大清早你跑哪里去了!”夜朔现了长歌的身影,气冲冲地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龙爪。
“哥,你怎么在这里呀。”长歌本来是想去找风雨喝酒的,只是没想到被自己二哥半路截停了,定眼一看还带了几个卫兵,看来这是要把他硬拉回去了。
“当然是出来找你,你这一身的酒气,一定是跑哪里去喝酒了是吧。”
“怎么,不行吗,我就爱大清早喝酒。”长歌的脾气本来就犟的很,若是小时候被管教还是能勉强服气的,可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仅仅大个几岁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当街训斥,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你这成和体统呀,身为皇子应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在外面鬼混了!”夜朔及紧紧抓着长歌的手臂,想要把他硬拽回府邸,只是长歌毕竟是习武之龙,下盘稳得很,拽了半天纹丝未动。
“鬼混……好好好,我确实是在鬼混,而且不只我一个,我还要带你的护卫法师风雨出来厮混,反正你也成天和他混在一起不是么。”
“让仆从待在身边有什么问题么?你可别忘了我是他主子。”躲在小巷子里的风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话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虽然感觉很失落,但毫无疑问这是事实,如果不是夜朔给他机会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得留在这边境小城中,去南方生活的梦想更无从谈起了。
“呵呵……是谁不让他来我们府上的,我想找他喝酒还得跑到外面的酒楼里呢,现在你还得意起来了呀。”
“因为我们和他的身份不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即使他救过你,也依然没有资格和你称兄道弟!”
“二哥你真的是怪人,不就是个身份么,那回头我给他个身份不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
“你猜咯,反正别烦我,我去找风雨去了。”长歌一把甩开了夜朔的龙爪,头也不回地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了。
夜朔望着渐渐远去的黑龙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端着下巴,嘴里像是在嘀咕着什么,只是太轻微了,就连身边的卫兵们都没有听清楚,或许是什么气话吧。
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在旁边的小巷子里风雨一直都在谨慎地观望着这一切,而杜仲也走到了巷子里面,一把将小风雨提了起来。
“啧啧,这就你是看雄兽的眼光么,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和这盛气凌人的家伙上过床。”
“唉,说来话长,爸,我们先去吃饭吧。”
夜朔现在在杜仲眼里的形象可以说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活像头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如果这就是风雨未来所要托付的龙的话,那真的还不如他自己把风雨占为己有。
“唉,已经没有位置了么。”
明明还没到饭点,现在的良晨酒家的几乎每个位置都坐满了前来就餐的兽人人,只有靠窗的一个位置没人坐着,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坛子酒。
杜仲只能背着风雨傻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可是老半天也没空出一张新桌子,急的都快要跺脚了,便走到这个无人问津的位置上旁边。
“嘿,小二,这个位置有人么。”
“这个位置已经被预订了,客官你还是等等吧。”端着菜经过的店小二回答道。
“这里的位置还能预订的么,以前不是空着的就可以就坐么,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
见到杜仲身上还背着一条可爱的小龙,还一脸的不耐烦,又是这里的常客了,店小二也不敢怠慢了。
于是小心地凑到他身边,像是怕走漏什么风声似的,低语着。
“欸,客官你有所不知,这是那五皇子专门过来喝酒的位置,就是空在这里也没有兽人敢坐呀,这样吧,我们靠近后厨的地方还有张放杂物桌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清理清理。”
“啧,也行吧。”
靠近后厨的位置即使已经清理过了,也必须要忍从后厨飘来的油烟味,湿冷浑浊的空气沉重地挤压在角落里,不同于外面的热闹飞凡,这里只有一只中年蜥蜴兽人和一只小龙沉默地坐着,偶尔的目光接触也显得有些多余了,仿佛有一道可怜的厚障壁隔在他们之间,每分每秒都显得愈折磨。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么,就现在说吧。”先打破寂静的是杜仲,他突然怔怔地望着风雨,眼神里说不清到底是温柔还是更暧昧的东西,仿佛透过瞳孔就能看见他那颗热切的心,纵然这美酒佳肴有百千种滋味,也不如眼前这只蓝色龙人哪怕一句肺腑之言。
风雨小口抿了抿碗里还有些温热的酒酿,他清澈的双眼不再躲闪,而是迎上了来自师父殷切的目光,苍蓝色的眸子仿佛冬日湖面的坚冰,如此坚毅,如此无邪。
“我爱上了我不该爱的兽,因为我的迟钝,现在已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师父,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你,就像是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为了不存在的幻影一直向前一样,我倾尽所有却只落得个侍从的称呼。”
“所以呢,你为什么不去和他说呢,你真的要和他一起去南方么,你要是去了可没有后悔药吃了,哪怕出了事我也帮不了你……所以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呢。”
“如果拒绝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在酒后被他给……”说到这风雨似乎有点哽咽,他小小的爪子不自觉地攥紧了,生硬地揭开了什么自己不愿面对的痛苦回忆,让自己的一颗心赤裸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反复挣扎。
有些话就算不说明,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所以我昨晚是不是也差点做了那种事……”杜仲眉头紧锁手足无措,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涌上了心头。
“我只是觉得师父你单身是在太久了,应该去找个真的能和你厮守的兽人,而不应该去陷入这种这种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中,我不可能去回应你这种感情,我也该找时间和夜朔说清了,就像我和他只能是仆从和主人的关系一样,我也只能和你是父子的关系,任何的僭越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就是你要变小来和我说清楚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