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指尖已揪紧了锦被边沿,连颈间都泛着淡淡的胭脂色。
薛召容顿住动作,在烛火摇曳间深深望进她眼底。他额间青筋隐现,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灼息,哑声道:“怎麽退缩了?我已经停不了了。”
他声音里浸着难捱的煎熬,连脖颈都沁出细密汗珠,浑身烫得像块烙铁。
沈支言羞得厉害,擡手遮住他灼人的视线,不敢叫他瞧见自己绯红的面颊。
窗棂外月光潺潺,恍若潮汐轻涌。薛召容到底顾念她初産之身,动作极缓,每进一步都要停一停,偏是这样温存的折磨更教人发颤。
“支言。。。。。。”他低唤着,俯身衔住她濡湿的眼睫,唇畔溢出的叹息烫得人心尖发麻。
沈支言将微湿的手从他掌心抽离,撑着身子往後挪了挪,眉心轻蹙。胸口隐隐发闷,许是方才情绪太过起伏。
薛召容察觉到她的异样,唇瓣沿着眉眼轻柔下滑,急促呼吸时心口起伏,温热拂过,亲吻间,那不适感竟渐渐消散。
口中满是清甜奶香。
得到缓解,沈支言身子一软,松泛下来。
再要继续时,她仍下意识地躲闪。薛召容也不恼,只在她欲退时一把扣住腕子,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沈支言挣不得,指尖蜷缩着抓挠他掌心,却被他一根根掰开,十指相扣着按在枕畔。
薛召容将汗湿的额发蹭在她颈窝,青丝纠缠间带着潮湿的暖意。他收紧臂弯,薄唇贴着她耳廓呢喃:“支言,我喜欢你。。。。。。”尾音揉碎在喘息里,“从前的模样也好,如今的模样也罢,我都喜欢得紧。”
他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儿细微的紧张。许是自生産後,她身子愈发敏感,连带着羞意也更甚从前。
这般温存耳语,倒真教沈支言渐渐放松了一些。
亲吻间,薛召容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柔情。
沈支言失了力气般靠在他胸前,呼吸微乱,眼睫轻颤。
薛召容抚着她汗津津的脸颊,喉间溢出一声餍足的轻笑。
他自後拥着她,指尖轻轻梳理她汗湿的青丝,低声道:“待你身子养好些,我便着手筹备封後大典。我已与朝臣们说过,此生唯你一位妻子。纵使如今登临九五,亦不会选妃纳妾。”
“支言,往後你便是我的皇後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不必忧心,万事有我。我们的孩子也会立为太子,你我携手,既护着咱们的小家,也守着这万里山河。”
沈支言怔然,虽早料到他会有此安排,亲耳听得这般承诺,心头仍涌起万千波澜。
在这帝王三宫六院习以为常的世道,能得夫君如此相待,何其珍贵。她知这是他们几经生死换来的情分,更是他一片赤诚。
她转身埋进他胸膛,手指轻抚着他水红的唇,轻声道:“薛召容,谢谢你,以後我定当尽心做个好皇後,好妻子,好母亲。只是骤然要母仪天下,倒有些惶惑,还很紧张,我可要提前习学些什麽?”
薛召容低笑,捉住她不安的手指咬了下:“你无需太过紧张,该学习的事务我都会一一安排好,你只管努力就好。”
他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温声道:“初登大位时,我也忐忑。後来方知,只要心志坚定,便没什麽可惧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好。”
沈支言倚在他怀中点着头,细细琢磨一番又问:“薛盛虽败,可会有馀党蛰伏?古往今来,多少枭雄忍辱负重,他日卷土重来,若是不斩草除根,会不会有後患?”
说起薛盛,薛召容轻叹了口气,道:“我留了他性命,只废了他的双眼。即便他心怀怨恨,日後也再难掀起风浪。并非是我心慈手软,而是他终究尚存一些善念的,曾经他铺桥修路,救济百姓,确也做过不少实事。这江山太重,我不愿再造杀孽。若真有隐患,我自会防患于未然,却不必株连殆尽。”
“况且,我母亲在世时,曾将他视如己出。那些年,他是真心将母亲当作生身母亲的。想必母亲泉下有知,也不愿见我取他性命。”
“一个目不能视的人,再难翻起什麽风浪。为君者需有经天纬地之能,连这世间都看不见了,又谈何执掌乾坤?怕是连那份野心,也随光明一道消磨殆尽了。”
薛召容说得不错,他们这些皇家子嗣,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结局。
以谋逆之罪论,能留得性命已是皇恩浩荡。
薛召容见她没做声,擡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地端详。
沈支言被他看得心头懵了一下:“怎麽了?可是我面上沾了什麽东西?”
她触手只觉脸颊肌肤滚烫,并无异样。
“他囚着你的时候……”薛召容指腹摩挲着她下颌,“可曾欺负你?”
其实,他早就隐约察觉到薛盛对沈支言的不同,虽然这些不同里夹杂着一些嫉妒和偏执的欲念,但是他能在把她囚在皇宫时好生相待,甚至要予她皇後之位,说明心里还是存有一些真心的。
只是可能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情感在作祟。
沈支言看了看他,从他语气中听出了醋意,摇头道:“倒不曾欺负,只是……想要立我为後。”
她不想瞒他,深知瞒也瞒不住。
薛召容回望着他,眼眸里尽是努力压制的占有欲。沈支言一把捧住他的脸颊,娇声道:“不过我没有答应。我已经有了爱的人和夫君,怎麽可能回答应。我意志很坚定的,不会被物质所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