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是站立的,但是空气为何那般浑浊,蒙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个接一个的指令成为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匍匐着爬过去,倒在它的脚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听见声音,嗓子却疼的厉害,周围一片乌漆嘛黑,什麽也看不见,身下凹凸不平的花纹反倒是成了踏实感。
“想活下去吗?”
源不记得它的声音,或许它根本没说话,这话就是凭空出现在她脑海里的。
没有思考的馀地,一个个“想”,填充着大脑仅剩的空隙。
它似乎是笑了一下,源的灵魂都在跟着颤抖,听不出喜怒哀乐,它说:
“跟我说,自灭吧,各位”
“自灭吧,各位”
源听到自己这麽说。
话音刚落,源眼前就刺过来一抹光,勉强自己睁开眼,只见一具尸骸。
她倒挂着,皮贴着骨,被风吹的微微轻晃,像是一个人荡着秋千,但是秋千不会一股腐臭味。
瞳孔涣散,源张着嘴,牙齿上下摩擦,发出哒哒声。
几天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这麽惨死在她面前。
“亲爱的,别忘了,你还要帮她收敛东西呢”
鸡皮疙瘩掉一地,猛地看向四周,腰腹处被扭的抽疼,愣是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反而看见了一阶阶高台上,四仰八叉地倒着人。
不少人瞪着她,她从来没这麽清晰地看见过这些大老爷的囧样,现在……
“对,对,我要帮她收敛东西”
呢喃着,从祭坛上走了下来,路过广场,踏过一具具尸骸,直到走到城门,这一次没有人会再问她要去哪。
去赛里斯,去其它地方,不管去哪都可以,但是她杀了人。
浑浑噩噩的走了许久,风将慈祥的面庞带走丶海洋将地势相对低矮的城邦淹没,明明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但是在看到那张脸时,源还是呢喃出了那个名字:
“希帕蒂亚”
也是从那时候起,那个“希帕蒂亚”告诉她——她成为了崩坏的锚点。
她不能死,一旦她死了,储存在她体内的崩坏能就会炸开,形成一个虫洞,它就能通过这个虫洞越过苍穹,吞没一切。
想尽办法活下去,利用“巫术”,一次又一次地生下自己,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身体,千年的时光,她站错过队,但是每一次都爬上去,一点又一点地攒着劲,可这股劲在看到陆辞时,都泄了个干净。
陆辞接受了它的引诱。
她该怎麽办?
襄由此诞生了。
蜗居在魔卡的日子,那是她这千年以来唯一的休憩时光。
很抱歉,襄。
她们好像一辈子都在说对不起,却不知悔改,自己头破血流不说,还要连带着後人一起去。
“我是机械”克莱尔反驳了源,第一次,反驳了这个孤木难支的亡灵。
绯红浸染了她的钢铁身躯,甚至渗入到每一个0和1,但是她的程序一如既往地跑着,像是在嘲讽着她个老东西已经过时了。
反倒是安洁卡啪嗒一下倒在白染鸢身上,随後又软成一滩“水”,怎麽都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