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摸摸他的枕头。
看见他放在床头的诗集,拿起来随手一翻。
某一页被他用笔轻轻划了线。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夜晚的枕头上,沾满泪水。」
我看不懂这句诗,但泪水两个字突然戳中了什么。
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委屈。
为岌岌可危的直男身份委屈,也为沈屿委屈。
我把他当兄弟,心里却藏着这种念头。
还自作聪明地搞什么联谊,换壁纸,回想起来,蠢得没眼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他的床,一边喝酒一边抹眼泪。
“混蛋!”我忍不住骂出声,“为什么啊!”
我对着空荡荡的寝室喊。
“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他那么好……我怎么能……”
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
我怎么能喜欢上他。
我怎么,敢喜欢上他。
他是沈屿啊。
是那个会在我打完球默默递水的人。
在我生病时帮忙打饭买药的人。
熬夜打游戏时提醒我早点睡的人。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兄弟。
我却想当他的男朋友。
我越想越难受,抓起啤酒,又是一通猛灌。
酒劲上涌,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站起来,看着沈屿空荡荡的床,心里的委屈得厉害。
我一拳捶在床垫上,软绵绵的,一点都不解气。
“沈屿!”我带着哭腔喊出他的名字。
“你他妈的!”
“你怎么就不是个女的!”
这一声用尽了全力。
这句话憋在心里最久,也最不敢说出口。
如果他是个女的,一切就简单了。
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追他,对他好。
可他不是。
吼完这一句,我整个人都脱力的瘫在地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他要是个女的……我天天给他买奶茶……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