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贬义词,但梁宵严并不觉得不好。
一个孩子会争会抢,不放弃自己的权利,到了哪里都不会受委屈。
况且,他抢是因为他饿。
他不知道抢饭会被人嫌吗?
他不知道筷子打手很疼吗?
但肚子都吃不饱了哪还管得上礼义廉耻呢。
骂孩子干嘛啊,要赖也只能赖他这个当哥的没本事。
“你不够吃,哥会再煮。煮很多饭,烧很多菜,直到你吃饱。”梁宵严捏捏他鼓起来的腮帮子。
“没人和你抢,也没人打你。”
“饭就在这里不会跑,别弄伤自己。”
游弋感动得眼泪汪汪,油乎乎的嘴巴撅成朵喇叭花亲在他脸上,“我好爱好爱哥哥!”
梁宵严拿他的围兜擦擦脸,说你讲点卫生吧。
一顿饭吃完,游弋的餐盘里干干净净,连个渣都不剩。
他优雅地擦擦嘴,站起来:“我要洗澡。”
“现在?”小飞好像看二傻子,“伤口不能沾水。”
“我隔着点。”
“隔着也不行啊,再说啥能隔住——”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游弋往窗边走,“你干啥?”
游弋:“不让我洗我就死。”
“我操你给我回来!我去给你找行了吧!一天天跟有病似的。”
小飞骂骂咧咧地出去了,过一会儿又骂骂咧咧地回来,手上拿着卷保鲜膜往他身上一拍。
客房浴室小,水汽弥漫得很快。
游弋站在花洒下,热水兜头浇下来,流经皮肤蒸出一层绯红。
他仰着脸,双眼紧闭,睫毛迷乱地颤。
这间浴室的构造和他和哥哥卧室的一模一样。
熟悉的环境让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有些绮丽梦幻,有些粗鲁下流。
他箍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发抖,嘴唇都快咬破了,月光照射着水当当的胸脯,剧烈起伏。
“咚咚!”
浴室门被砸了两下。
“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洗完?”小飞在外面问。
游弋猛地睁开眼,定了定神,声音有些哑:“没事儿,你走。”
门外响起拖沓的脚步声,他把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平复喘息。
眼神是失焦的,呆呆地望向天花板,张开的嘴巴里能看到一点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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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他擦着头发出来,小飞已经走了。
屋里空无一人,他未着寸缕。
小飞把餐盘收走了,却没说给他拿两件换洗衣服。
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勾出风衣口袋里的旧衬衫,站在落地玻璃前慢条斯理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