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样?”风凌雪按下开门键,冰冷的电子音在空地上回荡,“砸门?还是学上次的暴徒,被电网电得哭爹喊娘?”
炮哥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他身后的人也骚动起来,有人往后退了两步,显然没忘上次围攻的惨状。
“我们是来讲道理的!”炮哥硬着头皮喊,声音却虚了,“大家都是邻居,凭什么你们家有吃有喝,我们就得饿肚子?五千块一箱泡面,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夏微凉拿起话筒,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去,冷得像冰,“暴雨最猛的时候,是谁抱着孩子跪在门口,求我用半袋发霉的饼干换退烧药?是谁说‘只要给口吃的,金戒指都能给你’?现在雨停了,就成了我们‘没良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那个缩着脖子的女人——正是上次用金耳环换奶粉的单亲妈妈,此刻却跟着炮哥起哄,脸上带着点投机的兴奋。
“要换物资可以。”夏微凉话锋一转,“带着值钱的东西来,黄金、首饰、能用的工具,别墅门口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要是想抢,或者像某些人一样,拿块破手表就想换一箱泡面,别怪我们不客气。”
炮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发作,却瞥见小李手里的气枪正对着他,只能悻悻地挥挥手:“走!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等政府来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人群骂骂咧咧地散了,有人临走前往别墅门口扔了块石头,被电网弹开,发出“滋啦”的响声,吓得他踉跄着跑了。
“这种人,三天后有他哭的。”夏微凉关掉话筒,心里一阵发堵。
风凌雪调出城西基地的监控,张叔正带着人加固屋顶,晴晴妈妈在翻晒被淋湿的柴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忙碌的踏实。“通知他们,把所有能找到的塑料布都收集起来,准备堵漏水。”她对着对讲机说,“再让老周检查发电机,确保万无一失。”
中午时分,群里的风向变了。炮哥开始发小视频,拍自己在超市抢来的面包和矿泉水,配文“还是得靠自己,某些人就是想发国难财”。下面一群人点赞,说“炮哥威武”“早该这样了”。
但也有聪明的人。五号楼的王医生私聊夏微凉,说想用一台心电图机换十箱泡面和一箱药品:“医院的发电机坏了,这些药能救不少人。我知道后面可能还有雨,不会让你们白给。”
夏微凉让小李去核对,确认心电图机还能用,立刻答应了:“下午三点,门口交易。”
交易时,王医生看着别墅的钢板和电网,叹了口气:“炮哥那种人,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短视,以为雨停了就没事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省里的朋友说,这次的汛情比08年还严重,后面可能有大麻烦。”
夏微凉没多说,只多给了他两盒抗生素:“照顾好自己。”
傍晚,炮哥又在群里作妖,发了段模糊的视频,说“别墅在偷偷转移物资,肯定是怕被查”,还号召大家“盯紧点,别让他们跑了”。下面跟着几个小号煽风点火,说要“今晚就去堵门”。
“不用管。”风凌雪看着监控里炮哥在小区门口吹嘘“自己跟街道办有关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闹。”
果然,到了半夜,别墅外静悄悄的。炮哥大概是吹牛吹脱了,根本没人响应他的“堵门计划”。倒是城西基地传来消息,说那边下了场冻雨,气温骤降,幸好提前备了柴火,没冻着人。
“降温了。”夏微凉裹紧毯子,看着温度计跌破十度,“这是第二波暴雨的前兆。”
风凌雪靠在她身边,两人一起看着窗外的月光。短暂的晴日里,小区的灯亮得像星星,却透着股虚假的繁荣。那些在群里跳得最欢的人,大概正抱着抢来的面包酣睡,丝毫不知道三天后,更猛烈的暴雨会卷着寒风而来,将他们这点可怜的侥幸彻底撕碎。
“他们会求着来换物资的。”风凌雪轻声说。
“嗯。”夏微凉点头,“到时候,就不是五千一箱了。”
夜色渐深,别墅的灯亮得沉稳。巡逻队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气枪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夏微凉知道,这场晴日里的闹剧,不过是末日长卷里的一个插曲。那些得意洋洋的小人,终将在真正的灾难面前,露出仓皇失措的原形。
而她们,只需要守好这栋别墅,守好手里的物资和心里的清醒,等着雨来。
三天后的凌晨,狂风裹挟着暴雨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群里的消息停留在炮哥最后的炫耀——“今晚喝啤酒吃烧烤,明天继续囤货”。再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夏微凉站在监控前,看着雨幕里摇摇晃晃的树,忽然想起炮哥那张得意的脸。她关掉屏幕,转身往温室走去。那里的青菜长势正好,绿得像一片希望,足以撑过这场更漫长的雨季。
雨幕里的沉默
第二波暴雨比预想的来得更凶。豆大的雨点裹着冰粒,砸在别墅的防弹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拍门。群里的消息比雨点更乱,之前那些叫嚣着“雨停了看你们怎么嚣张”的人,此刻正排着队发来私信,字里行间全是卑微的恳求。
“夏小姐,求你了,我家孩子三天没吃东西了,上次是我不对,不该跟着起哄……”
“风小姐,我有块祖传的玉佩,能换两袋泡面吗?就两袋,够我和老婆撑到雨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