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风凌雪叫住他,“雨太大了,等风小一点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大家的安全。”
她转身对夏微凉说:“你带孩子们去地下室,那里最安全。我和小李他们清理门口的积水。”
“好。”夏微凉点点头,开始组织孩子们转移。
地下室不大,但足够容纳所有人。夏微凉把带来的蜡烛点燃,昏黄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孩子们的恐惧。她给每个孩子分了块糖,讲故事给他们听,声音温柔而平静。
外面的雨声和风声依旧很大,但地下室里却异常安静。孩子们听着故事,渐渐放松下来,有几个甚至靠在大人怀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凌雪推门进来,浑身都湿透了,脸上却带着笑意:“水排出去了,仓库安全了。”
夏微凉看着她滴水的头发,心里一暖,递过去一条毛巾:“快擦擦。”
风凌雪接过毛巾,却没擦,反而走到夏微凉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了。”
夏微凉看着她眼里的光芒,点了点头。虽然外面狂风暴雨,虽然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但只要她们在一起,只要这两个基地还在,就总有希望。
暴雨还在下,但两个基地的灯火,却像黑夜里的两颗星,坚定而明亮。基地里的人们相互依偎,彼此取暖,用团结和勇气对抗着大自然的狂暴。
而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尔虞我诈的浊流。暴徒们在暴雨中抢劫、厮杀,为了一点物资不择手段。但这些,似乎都被厚厚的墙壁和坚定的人心隔绝在外。
夏微凉靠在风凌雪的肩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却异常平静。她知道,只要这两个基地还在,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就一定能熬过这场暴雨,迎来新的曙光。
蜡烛的光芒在两人脸上跳跃,映出彼此眼中的坚定和温柔。在这风雨飘摇的末日里,她们是彼此的依靠,是这两座孤岛最坚实的灯塔。
浊流拍岸
暴雨连下了十天,铅灰色的云团像浸了水的棉絮,低低地压在天际,连空气都被拧出了湿冷的重量。主基地别墅的监控室里,荧光屏的冷光映在风凌雪脸上,她指尖划过屏幕上城西副基地的画面——仓库角落的积水已经漫过脚踝,小李和阿强正蹚着水用铁桶往外舀,桶沿碰撞的“哐当”声透过无线电传来,单调得像钝刀割着神经。
“副基地呼叫主基地。”无线电突然滋滋作响,小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钻出来,“风小姐,夏小姐,外面又闹起来了。还是炮哥那伙人,七八个人,拿着木棍和破菜刀,堵在栅栏外喊要分物资,说不给就放火烧基地。”
夏微凉正蹲在角落给蓄电池换电解液,闻言直起身,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发梢上还沾着点电池液的酸气:“晴晴妈妈和赵大姐在吗?她们情绪怎么样?”
“晴晴妈妈抱着孩子站在栅栏边,脸都白了。”小李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犹豫,“她说……外面有个是她远房表哥,小时候还带过她……”
风凌雪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得清晰而冷硬,像淬了冰:“通知副基地所有人——第一,不准开门;第二,不准递任何物资;第三,谁要是敢私放东西出去,按通敌处理。”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才传来阿强憋红了脸的声音:“风小姐,他们……他们跪在泥水里哭啊!说三天没吃东西了,再不给就饿死了!炮哥还把上衣脱了,后背全是冻疮,说再冻下去就烂了……”
“饿死也是自找的。”风凌雪的指尖重重敲在监控台上,屏幕里正映出炮哥挥舞破喇叭的嘴脸,他身后的人举着块写着“还我粮食”的硬纸板,纸板边缘被雨水泡得发卷,“去年冬天,他们抢李大爷最后半袋玉米面时,怎么没想过会饿死?抢晴晴妈妈给孩子备的奶粉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老周被他们打晕在仓库时,他们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装什么可怜?”
夏微凉接过对讲机,拇指摩挲着磨损的按键,声音比风凌雪柔和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李,你让老周跟大家说清楚。这种人,你今天给一碗粥,明天他就敢要一锅粮;你救他一次,回头他就敢带着人来拆基地的栅栏。副基地住着七个孤儿、三个老人,晴晴才五岁,赵大姐的女儿还发着低烧,你们不能拿这些人的命冒险。”
“收到!”这次小李的声音没了犹豫,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我们明白该怎么做!”
挂了通讯,夏微凉转头看向风凌雪,发现她正盯着监控里副基地的温室——赵大姐种的番茄已经挂了青果,藤蔓顺着竹竿爬得老高,叶片上还沾着雨水,绿得发亮。
“副基地的人大多是心软的。”夏微凉低声说,“晴晴妈妈以前总给流浪猫喂食,赵大姐去年还给乞讨的老人塞过馒头。她们这会儿怕是跟针扎似的难受。”
“难受也得忍着。”风凌雪调出主基地的物资清单,指尖划过“抗生素”“压缩饼干”“防水布”等字样,钢笔在“需补充碘伏”旁画了个圈,“我们守着两个基地,不是为了当圣母,是为了让值得的人活下去。炮哥这群人,上次抢仓库时,连孤儿们藏在床底的半包饼干都翻走了,这种人的‘饿’,是活该。”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里主基地的院子:张叔正踩着梯子给鸡棚加固塑料布,夏母蹲在菜地里摘最后一茬小白菜,风父戴着老花镜在清点药品,药瓶碰撞的“叮当”声隔着窗都能听见。这些人,才是值得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