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溪心说自己恐怕无意间立了弱不禁风的人设,弱不禁风就弱不禁风,男人最受不住凄美的破碎感。只要立住人设,往后要是跟女主有冲突,开封府的这些糙汉子多少也能因同情偏袒她些微。
低头又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多谢张大人挂心,我的旧疾瞧着厉害,实则吃些糖便可缓解,无碍的。我也知道不可悲伤过度,可是温家上下五十几口死不瞑目,我如何安心?”
再抬头眼泪滚了下来,看得张龙眉头直皱,温姑娘怎么眼泪越擦越多?他还是头一次见姑娘家哭都这么好看,眼眶里的泪花晶莹剔透,一颗一颗珠子似的往下滑。
看得他不知所措,忙扭头向展昭求助。
展昭眉心也拧成一团,实在不知如何宽慰。姑娘在冰天雪地里站了许久,就是想等他回来好打听温府情形。
叹道:“灵堂已经布置,温管家安排得妥当,姑娘无需太过挂心。”
“多谢告知。”温如溪被蒜汁辣得眼泪不止,更显楚楚可怜,含泪挤出个浅笑,“展大人,我明日可否来寻你打听温府情况?”
最好能约个时间,免得她在门口挨冻。
“我明日巡街归来去寻你。”这不算什么事,展昭点头应了。只是说不准何时回来,还是他去寻她吧,免得她在冰天雪地里受冻。
“多谢展大人。”温如溪抬手擦泪,使劲眨了几下眼才勉强压下眼泪,落在展昭和张龙眼里却是坚强隐忍。
张龙看得有些愣,不是没见过伤心欲绝的苦主,可像温姑娘这样我见犹怜坚强隐忍的却不多。温姑娘哭都哭得比别人好看,他算明白了什么叫梨花带雨。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娇弱了,真担心她哭着哭着又昏过去。
温如溪知道话说到这自己也该告辞了,可心里贪任务积分。虽然都是作死的恋爱脑任务,不过也有一两个可以钻空子擦边。
比如让展昭对自己说真心话。
真心话不等于情话。
自己跟展昭唯一能说的只有案子。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张龙也在,便是被人瞧见听见也不会误会什么。
稍稍酝酿,抬眼愁绪绵绵地看向展昭:“案子毫无头绪,依二位大人看,我爹娘会不会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展昭眉间略舒展的刻痕又深了下去,这桩灭门案扑朔迷离,开封府虽尽全力追查却收获甚少。
温如溪盯着他的眼,“展大人?”
姑娘水涟涟地盯着自己,眸子里的期盼哀求不安随着眼角的泪花摇摇欲坠。
案情虽尚不明朗,信心却不能没有。开封府的奇案数不胜数,哪一桩不是蹊跷诡谲?若畏难而退还如何破案?
正色道:“姑娘放心,开封府定会全力追查,还温家一个公道。”
温如溪面上神色微松,急切追问:“大人说的可是真心话?”
“自是真心话。”
“有大人这话,我便放心了。”听着任务奖励到账的提示音,温如溪破涕为笑,眸子弯弯挤落眼角的晶莹,不安随着晶莹滑落摔得粉碎,只余信任和安心。
任务完成心满意足,寒暄几句告辞离去。
在雪地里站得久,虽有暖宝宝护体,脚下却是单薄的绣花鞋,一双脚冻得发木发麻,迈了一步险些腿软栽倒。
展昭下意识地伸手搀扶,心说这姑娘身子未免太弱了,不会又要昏倒吧?
这回倒是没昏倒,姑娘身子往下坠了坠,力道全压在他手臂上。不过没多少分量,他单手就稳住她的身形。
张龙吓一跳,一个大步凑到跟前,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油纸包塞她手中。“温姑娘,是不是旧疾发作?今日没有馒头,你吃块煎饼。”
温如溪站稳身子,尴尬地将油纸包推回去,“多谢张大人,我没事,只是站久了脚麻。”
见她没事展昭松了手,“温姑娘,明日我去寻你,你莫要在雪地里久站。”
张龙看她好似瓷娃娃,真怕她磕了碰了摔了,温家就剩这么个千金大小姐了,人又在开封府,自然得护好。
不放心道:“温姑娘,你还是吃块煎饼吧。”
吃饱了就不冷也不晕了,她就是身上没有肥肉,才会披着披风还能冻到脚麻。
“我随身带了糖。”温如溪婉拒,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几块红纸包的糖块,递到张龙面前,“花生糖,张大人尝尝看。”
看在张龙眼里哪里是糖,这是她用来救命的药,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
温如溪转向展昭,眸子水灵灵的,将手中的糖往他面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