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想要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小姑娘无意识蹭她掌心的依赖,瞬间灼烫了她的指尖。
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理智寸寸崩解,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销魂的感觉涌上心头。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唇瓣已经轻轻贴上了去。
那一瞬间的极致触感和少女身上独有的干净的气息,如同最烈的酒,让她头晕目眩。
楚苓月看着好友魂不守舍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现在躲着她,不是因为她喜欢你,而是因为……你自己先乱了阵脚,彻底慌了神?”
景韫唇角抿成苍白的直线,优雅的天鹅颈泛起薄红,垂眸轻点了下头。
在昨晚那个失控的吻落下之前,她可以无比笃定自己对许亦潇的情感。
那是姐姐对妹妹毫无保留的疼爱,是想要护她一生周全的本能。清晰,纯粹,不容置疑,也心安理得。
可当少女含着泪说出“喜欢”,当自己违背了所有理智和准则,鬼使神差地落下那一吻……她才惊觉,那堵看似坚固的高墙早已千疮百孔。
原来,是喜欢。
那个曾经害羞又爱哭的小姑娘,已经悄然长成了让她方寸大乱的模样。
“那你现在到底在纠结什么?!”
楚苓月简直恨铁不成钢,把茶盏重重蹾在桌上,“你都把人家初吻给拿了!现在倒好,自己先当起了逃兵?!”
“说白了,你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不敢承认你爱上了她!”
景韫沉默许久,声音低沉又压抑:
“我做不到……苓月,我真的做不到……”
她痛苦地摇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那么小一点……到现在……我比她大了整整十二岁!我本该更理智、更清醒,可昨晚……”
她的声音哽住,“我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我……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
楚苓月看着好友眼中几乎将自己压垮的负罪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比谁都清楚景韫对那个小姑娘有多在意,有多……爱。
小朋友在景韫心中的分量,恐怕她楚苓月和顾少康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
可正因为太在意,太爱了,爱到恐惧自己会耽误对方本应光明灿烂的一生,所以才更加不敢触碰,只能仓皇逃离。
她是“妹妹”,是个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展开的小姑娘。
可懂归懂,看着她用最蠢的方式伤害彼此,楚苓月还是气得肝疼。
“可你搞那些借位摆拍又是怎么回事?!”
楚苓月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为了推开她?你知不知道小姑娘看到那些照片会怎么想?该有多绝望?!”
她正想继续痛斥这愚蠢至极的行为,景韫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景韫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脸色突然变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得走了。"
……
指尖搭上冰凉指纹锁,才惊觉手抖得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