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这事儿,我亲自去见了二伯娘和五婶,两位都说,会亲自来。”
这话正戳中大福晋的心。宗室里最讲长辈体面,有两位太福晋到场,及笄礼才圆满。
帘布轻掀,雅丽茉端着碟山药糕进来,浅绿常服绣海棠,间只簪支碧玉簪。
见了宜修,屈膝行礼,声音脆生生的:“姑姑来了,给姑姑请安。”把碟子往案上放:“这是我亲手蒸的,加了些蜂蜜,姑姑尝尝。”
宜修捏块尝了,甜糯合口,便笑:“手艺真好。”又看向她:“及笄礼那日,姝玥也来,你们姐妹正好说话。我那女学堂开了,你若得空,便来听管家理事的课,你八婶婶亲自教呢。”
雅丽茉眼睛一亮,先瞟了眼大福晋,见额娘点头,才欢喜道:“多谢姑姑!”
敲定了及笄礼,宜修第二日就回了那拉府。
弘晓、弘晖被留在宫里,宜修只能领着濡媛回来,爱新觉罗氏带着一众孙子孙女在二门迎他们。
濡媛和临安在园子里喂锦鲤,宜修和爱新觉罗氏说起五格的婚事,敏瑜这个人选她们早就定下了,自然是连连应好。
只另一件事,让她们犯了难——太子妃的堂弟,想娶宜修的堂妹。
论身份,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本不该犹豫。
爱新觉罗氏笑说:“身上有佐领世职,长相、为人都挑不出错,就是鳏夫……前头原配留下个女儿,听说骄纵的很,宜琬嫁过去便为人后母,你婶婶听着就不太乐意。”
宜修蹙着眉头,不以为意:“婶娘有所顾虑也正常,若觉得不合适,拒了便是。”
“可若是直接回绝了,你在太子妃那儿……”爱新觉罗氏和弟妹关系平平,犹豫侄女的婚事,不过是怕女儿在嫂嫂面前难做。
“额娘放心,女儿和二嫂关系好得很,若是不好,临安怎么能时不时入宫陪丹阳呢。”宜修明白额娘的顾虑,当娘的就是这样,自己可以受点委屈,却不愿意看儿女受苦。
“婶娘顾虑的对,为人后母自是艰难的,若那姑娘乖巧,将来也不过是一份嫁妆的事儿,可偏生骄纵的很,宜琬嫁了过去,少不得受气。”
宜修骤然抬眸,嘴角噙着淡淡的凉薄,意味深长,“婶娘既然不满这桩事,那就罢了,往后少来往就是。”
东宫在,太子妃身后的石氏瓜尔佳便鼎盛,过几年东宫倾颓,瓜尔佳便会淡出京城权力中心。
这样的话,宜修不好直接吐露,正好借这桩婚事点一点。
爱新觉罗氏拍着手说:“这样好!明儿我就去和你婶婶说。”
“对了,你还没仔细瞧过你这些侄子侄女吧?你和他们说说话,额娘把你几个嫂嫂叫来。”
大家族别的不多,嫌隙有的是。
抬举了临安,老大一家高兴的合不拢嘴,老大媳妇可算是在弟妹跟前挺直了腰杆。
到底临安是长孙女,老二、老三没说什么,但他们媳妇私下没少为这事儿生气。
爱新觉罗氏不满归不满,却也能理解:哪个当娘的不替自家孩子筹谋?也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自然盼着个个孩子都好。
可谁让临安年岁合适又乖巧知礼呢?女儿选中临安是肯定的,然其他的孙女,也是自家血脉。
爱新觉罗氏还是想端平这一碗水的,免得姑妯之间私下积怨。
说着她就出了亭子,让女儿好仔细瞧瞧她这些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