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竹!陆昭突然吼她。
他的晶化手臂正在崩解,碎成亮晶晶的粉末,露出下面血淋淋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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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信我。
苏晚竹猛地回神。
她看见骸骨的手按在陆昭后颈的晶化核心上,黑雾正顺着他的指尖被抽进笔记。
陆昭的身体在抖,可他的目光始终锁着她,像根绷紧的弦,又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成了!骸骨突然踉跄后退。
陆昭的晶化皮肤停止崩解,黑雾也不再翻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未晶化的部分已经恢复了血色。
苏晚竹冲过去扶住他。
她想摸他的脸,却现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一片麻木——像隔着层厚厚的毛毡。
她猛地睁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心还在流血,可她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血是热的还是凉的,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代价生效了。骸骨的声音突然疲惫起来,接下来三天,她的触觉都会是这样。他指了指囚笼外逐渐消散的黑雾,血月夫人被暂时击退,但暗影侵蚀
够了。陆昭捧住苏晚竹的脸。
他的手很暖,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的拇指蹭过她的嘴角,那里沾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血,只要你活着。
苏晚竹笑了。
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摸向腰间的小药囊,那里还装着最后一点逆血解毒剂——是荒星老医头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能解百毒。
现在,或许能用来
囚笼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晚竹转头,看见几个锦衣卫的身影从黑雾里冲出来,为的是陆昭的下属陈九。
他举着刀大喊:大人!
我们破了外围的影卫!
陆昭的目光在陈九身上顿了顿,又回到苏晚竹脸上。
他从怀里摸出颗糖,是她最爱的荔枝味,剥开放在她手心里:尝尝?
苏晚竹捏着糖,却感觉不到糖纸的褶皱,感觉不到糖的温度。
她把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原来味觉还在。
她突然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
怎么了?陆昭慌了,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没事。苏晚竹摇头。
她握住他的手,把那颗糖按在他掌心,就是突然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等出去了,我们去买十斤荔枝糖。
陆昭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晶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后颈的旧疤——那是荒星流民留下的,现在,那里连一点触感都没有。
可他知道,她的心跳还在,她的呼吸还在,她的眼睛里还燃着那团火。
囚笼外的红光逐渐暗了下去。
血月夫人的身影彻底消散,只余满地晶化碎片,在地上闪着幽蓝的光。
骸骨收拾好笔记,转身要走,却被苏晚竹叫住:为什么帮我们?
骸骨顿了顿,摸了摸脸上的晶化硬块:我欠荒星一条命。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黑雾,声音越来越轻,现在债清了。
陈九带着人冲进来时,正看见陆昭抱着苏晚竹,两人额头相抵,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刚要开口,却被陆昭一个眼神止住。
陆昭低头吻了吻苏晚竹的顶,轻声说:回家。
苏晚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触到那管逆血解毒剂的玻璃管——冰凉的,没有温度。
但她知道,等明天,等触觉回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这管药晶化核心崩裂的轰鸣震得囚笼铁栏嗡嗡作响,苏晚竹的耳膜几乎要被这声波撕裂。
她低头看向陆昭,他额角的晶化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度爬向脖颈,瞳孔里翻涌的黑雾中偶尔闪过清明——那是他在用最后一丝意识对抗暗影侵蚀。
逆血解毒剂。她咬着牙从药囊里摸出那支玻璃管,指尖触到冰凉的管壁时,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抖得厉害。
荒星老医头临终前说能解百毒的药剂在红光里泛着幽绿,她反手咬破自己掌心未愈的伤口,鲜血混着药液滴进陆昭胸口那道暗红的弑主之眼。
晚竹!陆昭突然攥紧她的手腕。
他晶化的指节硌得她生疼,可她感觉不到痛——三天前的毒血契约早已抽走了所有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