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桃子,又抬头看她,耳尖慢慢红到脖子根。
她能听见他心跳声像敲鼓,一下一下撞着她的手背。
隧道口的金光更盛了。
但安燠突然不害怕了。
她望着程砚眼里的自己,望着老参攥紧珊瑚珠的手,望着龙影握紧龙鳞剑的侧影,突然觉得这金光也没那么可怕——毕竟,她有会扛雷的傻熊,有会补结界的老参,有会说"该有人管管了"的龙魂,还有
系统小懒虫在脑海里哼起小调:【今日份护道签到完成宿主请注意,程山神的熊系护妻被动已激活——他现在,大概能扛五百道雷哦】
巡察使握着长枪的手果然顿了顿。
他甲胄上的玄鸟纹被龙息烤得烫,偏头瞥向身后的统领——那红袍天将正攥着"天条"令旗,旗面绣的"斩妖"二字被金光映得渗人。
"交出龙符,可免一死!"统领的暴喝震得隧道顶落石。
安燠眼珠滴溜溜一转,故意拖长调子叹气:"哎呀,这东西又重又烫手,谁要谁拿去吧!"指尖却捏着龙符往袖中暗袋送,暗袋里还塞着程砚今早硬塞的桂花糖,此刻被龙符烫得化了半块,黏糊糊沾着符角。
程砚的后颈毛先炸了——他早把安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钉耙往地上一砸,碎石子"噼啪"溅向天兵群。"走!"他粗着嗓子吼,手臂像铁箍似的圈住安燠腰肢,另一只钉齿精准勾住老参的青布衣领。
老参被扯得踉跄,白胡子扫过程砚手背,骂骂咧咧:"你这熊瞎子!当年在昆仑山偷我人参果时也这么毛手毛脚——"
话音未落,程砚已抱着两人跃上残柱。
龙冢的石砖在脚下碎裂,安燠被颠得撞进他怀里,闻见他衣襟上残留的松脂香——是今早他偷偷给她涂的防蚊膏。"抓紧。"程砚低头冲她咧嘴,犬齿闪着傻气的光,耳尖却红得要滴血,"等出了这鬼地方,我给你买十串糖葫芦。"
"先保住命再说吧。"安燠嘴上嫌弃,手指却悄悄勾住他腰带。
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如铁,每一次跳跃都震得她心口颤——这傻子定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天兵的喊杀声近在咫尺。
安燠回头瞥了眼,正看见巡察使的长枪尖擦着程砚后背刺来。
她心尖一揪,袖中突然一热——是系统小懒虫的提示:【检测到宿主心跳,触熊系护妻被动!程山神当前抗雷值+oo!】
程砚像背后长了眼睛,钉耙往后一抡,"当"的一声磕开长枪。
碎石雨里,他突然低笑:”夫人,你摸我腰的手松点,我喘不上气了。"
安燠耳尖"腾"地烧起来,忙要抽手,却被他反握住塞进自己怀里。"揣着暖。"他说,声音闷在她顶,"龙冢阴寒,你最怕冷。"
老参在钉齿上晃悠,突然用珊瑚珠敲了敲程砚手背:"往左!
那道裂缝通海底暗流!"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残柱后一道黑黢黢的缝隙,"当年白昭就是从这儿逃的——"
话音未落,隧道口突然爆出惊呼。
安燠回头,正看见天兵们举着长枪撞在一面幽蓝光墙上。
龙纹在光墙上游走,像活过来的蛇,最前面的士兵甲胄被灼出焦痕,疼得直跳脚。"龙息封印!"巡察使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是这是龙族护宝印!"
"看来这位姐姐还留了几手。"安燠轻笑。
她想起龙影说的"该我们带这世道走了",掌心的龙符突然轻颤,像在回应她的话。
程砚趁机窜进裂缝,暗涌卷着碎珊瑚擦过脚踝,咸涩的海水瞬间浸透鞋袜。
"屏住呼吸!"程砚闷吼一声,抱着两人扎进暗流。
安燠被灌了口海水,呛得直咳嗽,却看见程砚闭着眼闷笑——这家伙居然还能在水里憋气哼小调。
老参的白胡子漂成一团云,珊瑚珠在指缝间泛着红光,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也不知翻涌了多久,程砚突然拽着她浮出水面。
安燠抹了把脸上的水,现他们置身在一处隐蔽的礁石洞,洞顶垂着夜明珠,把程砚的脸照得亮。
他头滴着水,活像只落汤熊,却还惦记着她:”夫人冷不冷?我、我把外套脱给你——"
"先看龙符。"安燠打断他,指尖刚碰到袖中暗袋,就被烫得缩回手。
龙符正隔着布料烫,上面浮起一行淡金小字,像用龙血写的:"第八魂,在西牛贺洲·梵音寺。"
"梵音寺?"程砚凑过来看,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她手背上,"那地方我知道,香火鼎盛得很,僧侣诵经声能传十里地。"他突然皱起鼻子,"不过你这符怎么突然冒字了?
莫不是那白昭姐姐的执念?"
安燠没答话。
她望着洞外翻涌的海水,听着远处若有若无的梵唱——像是晨钟,又像是经咒。
程砚的体温隔着湿衣服烘着她后背,老参在角落擦珊瑚珠的动静沙沙响,龙符的烫意却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她突然想起龙影说的"该我们带这世道走了",想起程砚说的"我扛三百道雷换你笑",想起系统小懒虫那句"护道签到完成"。
西牛贺洲的梵音寺,第八魂
洞外的浪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里,仿佛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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