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就设好了局。"她喃喃道,指尖还残留着记忆里安母掌心的温度。
老参猛地抬头,眼底的痛楚让她想起程砚上次被她弄丢桂花蜜时的模样——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金须,而是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安燠退出符文空间时,后颈的狐毛被冷汗浸得软塌塌的。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还沾着记忆里安母袖角的药香,声音却稳得像淬过冰:"三百年前,她为救你幼崽被诬盗丹,你却信了玄真子说她是青丘叛徒的鬼话。"她拽着老参颤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现在你还要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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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参的金须在风中簌簌抖。
他望着安燠眼底翻涌的水光——和三百年前那道月光下,抱着幼参冲他笑的狐女,有七分相似。
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系统猫的炸毛声突然炸在识海:"东边三十丈!有仙官御空而来的灵力波动!那破风声响得跟漏风的唢呐似的——"
"走!"安燠拽着老参往程砚身边跑。
程砚早把九齿钉耙抡成了风火轮,熊爪扒拉着她后衣领往上提,像拎着只炸毛的狐狸崽:”夫人趴我背上!老参抓我腰带!这破藤条再缠腿,老子把整座山掀了给你们当路!"
老参被程砚的熊毛蹭得直打喷嚏,金须却条件反射地往四周探——三百年没跑过这种亡命路了,他的道袍下摆被荆棘扯出三条口子,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参精:"慢、慢些!
山坳有尸藤陷阱——"
"知道啦老古董!"系统猫的投影在安燠肩头蹦跶,尾巴尖直指左前方,"往左偏两尺!程大傻子你爪子松点,女主的狐狸耳朵要被你揪成兔耳朵了!"
安燠趴在程砚宽厚的后背上,能听见他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
她望着老参被扯得东倒西歪的金须,突然想起记忆里那株蔫巴巴的幼参——原来最锋利的执念,不过是没说出口的"谢谢"。
她摸出怀里刚签到的定身桃,塞进程砚后颈的熊毛里:"等下过了乱石岗,把这个塞给追得最紧的家伙。系统说能定他半柱香——"
"半柱香够不够?"程砚跑得带起一阵风,吹得安燠额前碎乱飞,"不够老子就再掰半座山砸他们。"他突然顿住脚步,钉耙"哐当"插进地面——前方是道两丈宽的山涧,底下溪水撞在石头上,溅起的水雾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参的金须突然绷成了金线。
他踉跄着冲过去,指尖蘸了点溪水,瞳孔骤缩:"是玄真子的降魔水!他早就在这设了结界,等我们自投罗网——"
"设结界?"程砚把安燠往怀里拢了拢,熊耳抖得像两把小蒲扇,"他当老子是泥捏的山神?"他弯腰抄起块磨盘大的石头,臂上肌肉鼓得像小山头,"老子今天就替他拆了这破结界——"
"等等!"安燠突然拽住他手腕。
她望着山涧对面岩壁上若隐若现的朱砂印记,嘴角勾起抹狐狸似的笑,"程砚,你闻没闻到桂花香?"
程砚吸了吸鼻子,眼睛立刻亮起来:"是后山老桂树的香!夫人你藏了桂花蜜在那?"
"比桂花蜜要紧。"安燠摸出袖中系统刚奖励的"头铁传承"玉佩,在月光下照出串小字,"我娘当年被押走前,在昆仑山留了暗桩。这印记是青丘秘纹,底下有她藏的……证据。"
老参的金须"唰"地缠住岩壁。
他颤抖着扒开表层青苔,露出个巴掌大的石龛——里面躺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匣身刻着青丘九尾纹,锁孔里塞着截已经黑的狐毛。
"是她的尾尖毛。"安燠的手指抚过狐毛,眼眶又热了,"她总说,青丘的秘密要留给最傻的笨蛋。"她转头看向老参,"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老参的金须软成了团。
他抬手触碰青铜匣,指节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三百年……我守着药圃骂了她三百年。"他突然跪坐在地,额头抵着山壁,声音闷得像敲鼓,"我该早认出那狐火的……幽蓝里带点紫,跟她掌心的一样……”
系统猫的尾巴尖戳了戳安燠的耳垂:"祖宗,现在不是哭鼻子的时候!西边又来八拨密探,东边那拨已经看见咱们了——"
"拿上匣子!"程砚把老参拎起来塞进怀里,钉耙往山涧一撑,像头暴走的熊瞎子似的跃了过去,”夫人抱紧我!老参你别往我熊毛里塞金须,痒得慌!"
山风卷着桂花香灌进领口。
安燠抱紧程砚的脖子,听见青铜匣在老参怀里出轻响——那是三百年前的真相在苏醒的声音。
她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光点(是仙官们御空而来的法诀光芒),摸出定身桃咬了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程砚,等会你负责揍人。"她冲老参眨眨眼,"你负责开匣。
我啊……”
"你负责躲在我身后。"程砚的熊爪拍了拍她后腰,"天塌了老子扛着。"
话音未落,三人刚逃至山谷边缘。
山风突然一滞。
安燠抬头,只见月光被割成碎片——数十道黑影如夜枭般从崖顶俯冲而下,为者道袍翻飞,拂尘上的玉珠泛着冷光,正是三百年前那道声音的主人。
玄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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