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箍紧了怀中的洛嫣,结束绵长一吻。
洛嫣自痉挛中缓了许久许久,由着祝昀将她抱入浴桶中,湿帕擦净满脸泪痕,独留眼尾洇红。
她有气无力地瞪着祝昀,心道为何他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儿,凉声说:“公子正值年少,待回了京,怕是夜御数女也不在话下。”
祝昀正绞着洛嫣用过的巾帕,他出生至现在,从未伺候过人,亦是头一遭遇上被他伺候却不见惶恐的。
原也没什麽,偏她无知无觉,还冷不丁对自己阴阳怪气。祝昀困惑地回望她一眼:“好端端的怎麽醋起来了,你以为我是什麽人,谁能指使我又是擦脸又是擦身?”
大意了。
洛嫣摁住不安分的心口,沉默钻入水中。
毕竟成日对着祝昀这张好看到一塌糊涂的脸,还有的确称得上优越的体魄,她很难时刻保持警醒。啧,美色误人。
秉持着明日之事明日烦忧的精神,洛嫣很快收敛心绪,用锦被团住自己,懒洋洋地睡去。
谁知晨光微明时,她发起了高热。
意识朦胧间,有老者在说话:“小姑娘原本就体弱,你丶你还如此不知节制,可不是生生将人折腾病了。”
一贯脾气骄躁的祝昀罕见地低了头,语调沉沉:“杨叔,她几时能醒?”
“罢了。”被唤作杨叔的随行医官写好方子,命徒弟带着丫鬟去捡药,转头交待祝昀,“男子与女子多有不同,你如今血气方刚,小姑娘家却遭不住,万事讲求一个度。”
他垂首看一眼唇色苍白的洛嫣,应声:“我会注意。”
不知睡了多久,待洛嫣悠悠睁开眼,见祝昀捧着书坐在床头,一手缠上她的尾指。
齿间残留着药香,她精神见好,知是昨夜在窗边受了冻,不愿搭理始作俑者,便抽出手,愤愤转头看向纱帘。
洛嫣登时擡头,眼角眉梢都攀上喜色,极尽清丽的容颜仿佛惹了蜜,变得明亮鲜活。
祝昀自发走了过去,挤进她的小伞下,破天荒柔和地问:“做什麽。”
他满面疑惑地抚上胸口,竟不知自己几时生出了恻隐之心。
重又踏入院中,见洛嫣已用丝帕擦净小脸,望着桌上一沓白纸笑得眉眼弯弯。
祝昀如释重负,遂大步走了进去,状似随意地问:“这是何物。”
殊不知,他如今在洛嫣眼里,无异于送财童子。
她连忙起身,殷勤地缠上祝昀的手臂,邀人入座,口中还关切道:“公子怎麽来了?”
祝昀避而不答,朝门外的守夜丫鬟道:“茶。”
洛嫣已习惯了祝昀的冷淡,可瞧在金簪的份上,顺势坐于他腿上,语调婉转:“我闲来无事随手画些东西,如此便不用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公子了。”
怀中人儿仿若无骨,触之香软。且她素着一张脸,乌发也顺从地垂下,秀鼻微红,如此小鸟依人地偎在胸口,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祝昀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浅尝辄止,复又带着些道不清的眷恋抽离。
洛嫣面色微红,嗓音却镇静,她示意丫鬟放下茶水退至外间,继而端起瓷杯,亲手喂予祝昀。
“好喝吗?”她神色认真地问。
祝昀随意点了头,心道不过是一杯茶,要他如何正正经经地答。可洛嫣似是料到了他的反应,嘟囔着“我尝尝”,而後攀着他的肩贴了上来。
粉若桃花的小舌在他唇畔轻扫而过,末了,煞有其事地夸赞一声:“甜。”
祝昀唇角几不可查地一翘,口中仍嫌弃道:“油嘴滑舌。”
洛嫣目光掠过他舒展的眉间,知晓某人乐在其中,便故作委屈地仰起脸:“公子不喜欢麽?”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拦腰抱起,继而摔入层叠锦衾之间。高挑的身影宛若一堵小山,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罩于上方,目光沉沉,来势凶猛。
如玉指节撕碎了绣着莲叶的艳红小衣,冷傲眉宇沾染了欲色一片。
近日天气回暖,昨儿个祝昀骑马途径城外时,见漫山遍野长满了不知名的小花,放眼看去颇为壮观。
犹记得每年春夏,京中人士亦是喜爱齐家去烧香丶踏青。是以祝昀合上奏折,唤来小厮:“问问你们嫣主子,可想去城郊走走。”
“是。”
小厮方转过身,他又将人唤住,心道何必问来问去,便改口:“且让她去门口等我。”
她唇角抽了抽:“你平日洗浴不也闩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祝昀面无表情地在屋中踱步一圈,像是巡查领地的猎豹,馀光忽而瞥见小方桌上的信笺。
洛嫣往常只用他的桌案,为何突然……
“不能看。”洛嫣慌张捂住,但仍是让他瞧清了擡头的“阿昀吾爱”四个大字。
他有瞬间的眼冒金星,薄唇翕动几下,迟疑地说:“我答应你。”
“啊?”
“往後洗浴……不会防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