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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if原书昀7（第2页）

“怎麽这麽不当心呀？”

程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地靠近几步，劣质脂粉味与陈腐油腻味混合着扑面而来，“洛姑娘果真如洛夫人所言，有倾城之貌，依我看，为你作画的画师技艺未免太差了，连你三分美貌都未画出。”

洛嫣不动声色地侧头後退：“监丞谬赞。”

程奉凑近微嗅，浸满色欲的眼睛微眯，表情愉悦：“洛姑娘用的是什麽香？真是好闻。”

洛嫣侧身躲开，“监丞站久了恐身体不适，不如坐下再说？”

若不是洛嫣面上笑容无辜得寻不出错处，程奉几乎觉得她是在讽刺他年老体衰。

但她到底没接他的茬，而且他稍稍冷静後细看，面前的女子虽貌美过人，但一点脂粉都未施，素面朝天，身上的衣裳虽布料尚可，但样式老气横秋。

寻常女子见未来夫婿哪个不是盛装打扮，小意温柔，说话细声细语的？而洛嫣不仅见面诸多推辞，今日还让他等了半天，见了面不够热情，竟连打扮都不曾，将他放眼里了吗！

方才因见到美人而压下的不悦又生了出来，程奉觉得有必要杀杀她的锐气，让她知道未来谁才是她的主子。

程奉撩袍坐下，又带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味道，洛嫣掩了掩鼻。

“洛姑娘，我知你父亲不过宁州司户参军，七品，”他不屑地嗤笑了声：“家世是寒微了不少，不过你日後嫁给我可就是监丞夫人了，程家钱银自然比你洛家多，穿戴还是需要大气华贵些，改改你小门小户的做派。你这衣裳颜色，本监丞都不会选。”

荔兰看着他身上那件恨不得用金线绣满花纹的亮色衣袍，暗暗翻了个白眼，上次见到他也是这件袍子。

洛嫣垂下眼：“监丞说的是，先前从未见过监丞，猜错监丞喜好，是我的不是。”

程奉往嘴里送茶的手一顿，他为官数十年，虽官位不高，但混迹多年自然能听得懂旁人话中的弯弯绕绕，这是觉得他老气，所以她才穿得老气横秋来配他！

他哼笑一声，指了指洛嫣身後的婢女，示意她来给自己添茶，打算润润嗓子，好好教教这不知体面的丫头。

“常言道老当益壮，本监丞虽大你几岁，但精力可更胜从前，啧，不过料想你们洛家寻不出什麽金贵补品，你父亲年老体衰倒也寻常，你一直养在那偏远之地，见识少，不了解也正常。”

程奉呵呵一笑，说着就要去摸洛嫣的手，语气意味深长：“待两月後成婚，你自然就能见识到……啊！”

一声粗砺的尖叫声伴随着桌椅挪动的刺耳声响彻水榭。

荔兰忙将茶壶放在桌上，低眉顺眼道：“监丞恕罪，婢子不是故意的。”

程奉皮肤苍老的手透出红来，他皮肤黑黄，可见被烫得不轻，他颤抖着甩掉手上的茶渣，脸色痛苦地想将手往下挪去。

只见他裆部的衣裳也湿了大片，直顺着裤腿流下。

但此处四面开放，无一处遮挡，他为着面子只得忍着那处火辣辣的痛苦，疼得浑身发颤，整张脸皱在一处，脸上如老树纹路的皱纹皱得更深了。

“你……你……”程奉又气又痛，手指颤颤指着荔兰，疼得好一会没说出来话。

洛嫣上前，脸上染着些担忧：“真是对不住，我这婢子胆子小，初次见监丞难免紧张，回头我会教导她的。监丞快快将湿衣换下吧，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程奉憋红了脸冷笑一声，忍痛道：“小门小户教导不好下人也正常，此等贱婢日後入了程府，若行事粗笨丢的可是我的脸面。既如此，本监丞素来大度，不介意帮你教导，人我就带回去了。”

程奉折磨人的手段，洛嫣自然早就打听到。

她眼神冷下来，挡在荔兰面前，又扬起体面的笑：“监丞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何须劳动您呢？更何况，监丞从祝令公府上带一婢女离开，传出去难免叫人误会。监丞莫怪罪，洛嫣只是为了表哥和您的清誉着想。”

程奉气得脸都要挂不住了，就算祝昀真送人给他又如何？这洛嫣不过是暂住祝府，就以为能改变出身低贱的事实？竟敢搬出祝昀和祝家压他？祝昀不过初生牛犊，她还真将他当作猛虎不成？

他一时气急，也不顾尚在祝家，“祝昀虽任中书令，但到底年轻，若按辈分算……”

洛嫣微微扬眉。

只听水榭外的婢仆突然出声：“大公子安。”

程奉面色骤然一变，青青紫紫混杂一处，下意识往外一看。

“卑职……卑职见过令公。”

程奉忙对着水榭外行色匆匆的高大身影作揖。

祝昀身着紫色圆领官袍，腰扣蹀躞玉带，更衬肤色冷白，眉眼锐利。他私下里一向穿得素淡，洛嫣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官服的模样，清冷添上贵气，像是冰凉又色泽浓烈的紫玉，显得更加疏离难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