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和秀玲闻声出来,都是一愣。平安赶紧上前:“娘,您这又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又惹您生气了?”
“谁惹我?就是你!”赵老太指着平安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保安是你亲弟弟!他现在遇到难处了,求到你头上,你就这么狠心把他怼回去?你还有没有点当哥的样子!你帮外人行,轮到自己亲弟弟了,就一毛不拔?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啊!你不帮他,我今天就死在你店里!”
说着,她竟然真的作势要往墙上撞。
平安吓得赶紧一把抱住她,又急又气:“妈!您这是干什么呀!我帮哪个外人了?我谁也没帮!再说了,不是我不帮,是那个事根本就没法帮!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我跟李书记真的不熟!那是违反原则的事,我怎么能去干这事?”
“我不听!我不听!”
赵老太根本不讲理,在她心里,小儿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大儿子有能力就必须帮。
“什么原则不原则!你就是不想帮!你就是看不得你弟弟好!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答应保安!不然我就不活了!”
她撒泼打滚,哭天抢地,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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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被母亲缠得焦头烂额,解释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一向温顺忍让的秀玲突然爆了!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不公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她猛地走上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响亮:“娘!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这一声,把赵老太和平安都镇住了。
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也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渐渐围拢过来。
秀玲眼圈通红,指着赵老太,积压多年的苦水倾泻而出:“自从我嫁进赵家门,你的心就偏到胳肢窝去了!好的砖瓦房分给老二老三,就把那间快塌了的破草房分给我们!我们吭过一声没有?平安是老大,我们认了!我们靠自己一砖一瓦起早贪黑的干,才有了今天这个店!”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主动来关心过我们一句?问问我们累不累?难不难?你眼里只有你那俩小儿子!现在看到我们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了,平安凭自己手艺得了奖,你不想着替他高兴,反而帮着保安来逼他!来欺负他!你现在要用到平安了,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儿子了?”
“爹躺在医院里,生命垂危的时候,你愁得直哭,医药费像流水一样,你那俩宝贝儿子在哪儿?赵磊出了多少?赵保安又出了多少?哪一次不是平安咬着牙把家底掏空去交钱?那时候你怎么不以死相逼?怎么不逼着他们卖房卖地给爹治病?现在为了保安那点破事,你倒要以死相逼平安了?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偏心的娘!”
秀玲的哭诉句句在理,字字泣血,围观的邻居们听了,都纷纷摇头,窃窃私语,看向赵老太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赵老太被儿媳妇当众揭了老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保安更是缩在母亲身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平安看着秀玲,心中百感交集,既心疼又愧疚,他从未见过秀玲如此激动,也才知道她心里埋藏着这么多的苦。
赵老太眼看自己没理,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只好悻悻地骂了一句“反了!都反了!”,拉着赵保安,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果园老屋,赵老太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威严扫地,都是平安和秀玲引起的。
赵保安更是又急又恨,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事情还没着落,他狗急跳墙,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一个极其恶毒的主意。
“娘!我哥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一点亲情都不讲!既然他们不让咱好过,咱也别让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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