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忙擦手让座:“老师您说,志远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老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考评手册:“志远这次考试,七门课有五门不及格,在班里排名倒数第三。更严重的是,他经常不交作业,即使交了也是胡乱写的。”
秀玲愣住了。“怎么会他每天晚上都在写作业啊?”
“事实上,各科老师反映,志远经常在早晨到校后抄同学的作业。”老师顿了顿,环顾四周嘈杂的环境,“而且据同学说,志远经常在课堂上打瞌睡。我想问一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平安闻声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老师,我们夫妻俩整天忙饭店,确实没太多时间管孩子学习。可是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啊?”
老师委婉地说:“学习环境很重要。你们早起晚睡,志远应该也跟着养成了这种习惯,特别是晚上,吃饭喝酒的动静太大,肯定影响孩子休息,长期睡眠不足,肯定影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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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老师后,秀玲和平安第一次认真审视了志远的房间。
那张用作书桌的旧茶几上铺着报纸,但是仍然油迹斑斑,墙角堆着待洗的餐巾布,墙上挂着的英语单词卡早已蒙上一层油烟。
当晚,他们翻出志远所有的试卷和作业本,震惊地现满眼都是红叉和低分。
秀玲的手开始颤抖:“咱们咱们亏欠孩子太多了!”
平安沉默地点燃一支烟,眉头紧锁。这些年,他们把所有精力都投入饭店,以为给孩子提供物质保障就是最好的爱,却不知在忙碌中错过了孩子成长的关键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秀玲突然站起身,“咱们得想想办法。”
第二天,秀玲早早关了店门,和平安一起去了娘家。
平安和秀玲向老马书记倾诉了自己担忧和自责。还把老师家访的情况告诉了老马书记。
老马书记听完,沉思良久:“孩子才初二,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几天后,老马书记找到了志远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孙涛。
孙涛是老马书记的表侄,一听来意,当即表态:“叔,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个年代转学、退学、复读都非常简单,不像现在那么难。
老马书记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秀玲。
晚上。秀玲小心翼翼地问志远:“志远,妈想让你从初一再读一遍,你愿意吗?”
志远没有犹豫,轻轻点头。对他而言,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孙涛办事利落,很快为志远办理了退学手续,并承诺新学期为他重新建立学籍,从初一重读。
暑假过后,当同学们升入初三时,志远背着新书包,走进了初一年级的教室。站在一群比他矮半头的同学中间,他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重新开始的希望,也有难以言说的尴尬。
课间时分,偶尔会有原来的同学经过窗前,投来好奇的目光。志远总是迅低下头,假装专心看书。
他知道,自己成了校园里特殊的存在——那个读了五年初中的学生。
而平安饭店依然生意兴隆,记账本依然在不断变厚。只是从此以后,秀玲再也不会让志远去收账了。
她还特意留出一方安静的空间给志远学习。有时深夜,秀玲会悄悄站在志远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读书声,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愧疚。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两年初中时光,能否弥补那些在算盘声中迷失的年华。
而志远伏案苦读时,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些收账的夜晚:昏暗的灯光,紧闭的大门,冷漠的面孔。那些记忆像一道无形的疤痕,刻在他青春的最深处。他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就像时光,就像尊严。
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志远考了班级第十五名。接过试卷时,他的手微微颤抖。这个成绩不算很好,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窗外,平安饭店的招牌在夜色中静静亮着。志远深吸一口气,重新埋于课本中。这一次,他决心要走出与父母不同的人生路。
一条不会因为几盘菜钱而低声下气的路。然而,就在志远逐渐适应新环境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打破了这个家庭脆弱的平衡。
那天下午,平安在炒菜时突然晕倒在灶台前,锅里的油还在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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