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知道你累了,我知道你不想走了……可是思怡,看看我,看看张沐,我们都在等你啊……”
床头柜上放着个白瓷碗,里面是熬得浓稠的米汤,已经凉透了。这是今天第三次热好又放凉。林应试过用针管喂,可刚推进去一点,她的喉头就会剧烈地痉挛,然后全部吐出来,有时还会带着血丝。
就像现在这样,她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拒绝着所有外界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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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林应的声音低得像梦呓,“怪我当年瞒着你假死,怪我把你卷进这些破事里,怪我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思怡,对不起……”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回荡,撞在厚重的窗帘上,碎成一片绝望的回响。
虚无里开始出现杂音。
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传来的,嗡嗡的,带着某种频率的震动。我和“她”正在敲一段无意义的代码,试图构建一个永远不会崩溃的系统。听到这声音时,我们同时停了手。
“来了。”她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意料之中的嘲讽。
我侧耳听了听。是林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压抑的哭声。还有张沐的,似乎在劝什么。另外一个……是戚砚笛?他在说什么,听不清,只觉得那声音里带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
“他们又在给你灌药了。”她站起身,走到虚无的边缘,那里开始出现模糊的光斑,像被打碎的镜子,“你猜这次是什么?是刺激神经的,还是维持体征的?”
我没动。
“啧,真无趣。”她回头看我,“你就不好奇?万一这次有用呢?”
“没用的。”我继续敲代码,指尖在虚拟的键盘上跳跃,“他们进不来的。”
这片虚无,是我为自己筑的牢笼,也是最后的堡垒。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闯进来。
光斑越来越亮,杂音也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外力,在试图撕裂虚无的边界,带着蛮横的、不容拒绝的力道。
是林应。他在用意志力冲撞这层壁垒,像头困兽,明知徒劳,却不肯停下。
“你看,多蠢。”她抱着胳膊,冷眼看着那些光斑明明灭灭,“明知道你不想回去,还非要逼你。”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吵死了。”
“嫌吵?”她笑了,“那你出去让他们闭嘴啊。”
我没理她。
可那股外力越来越强,虚无的边界开始微微震颤,像要被撕开一道裂缝。林应的哭声,张沐的叹息,戚砚笛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缠绕着我。
“沈思怡!”她突然提高声音,“你敢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我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
在乎吗?
或许吧。
在乎林应会不会真的疯掉,在乎张沐会不会撑不住,甚至……在乎那个偏执的戚砚笛,会不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已经累了。累到不想再挣扎,不想再伪装,不想再被那些爱与责任绑架。
“你看,”她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得更冷了,“这就是你的软肋。明明想自私一次,却偏要装出一副为所有人着想的样子。沈思怡,你不累吗?”
累啊。
怎么会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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