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像一道天然的、歪歪扭扭的“桥”。
巨大的混凝土块犬牙交错地堆叠着,锈蚀的钢筋如同荆棘般缠绕其间,上面同样爬满了湿滑的绿苔和细微的青铜根须。
湍急的河水在这里被强行挤压,打着旋涡,出沉闷的呜咽。
“我先过!”
李刚啐了一口,紧了紧手中的工兵铲,
“妈的,踩不稳掉下去,也比被那些根须串了糖葫芦强!”
他深吸一口气,看准一块稍平整的混凝土块,纵身跳了过去。
落脚点湿滑异常,李刚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差点栽进河里,幸亏用工兵铲撑住旁边一根斜刺的钢筋。
“操!滑得很!
一个一个来!踩稳了!”
众人依次跳上这条死亡通道。
冰冷的河水在脚下翻涌咆哮,湿滑的苔藓和锈迹让每一次落脚都心惊胆战。
粗壮的青铜根须如同潜伏的毒蛇,缠绕在那些混凝土块和钢筋之间,有些在沉睡,有些则随着众人的靠近,开始微微蠕动、昂起末端。
“小心左边!”
张清明低喝。
陈斌左侧一块混凝土的阴影里,一条手臂粗的青铜根须猛地弹射而出,末端尖锐的骨刺直刺他后心!
张清明剑指疾点,一道凝练的金光后先至!
噗!
金光精准地打在根须中段,将其打得一偏!
骨刺擦着陈斌的背包划过,带起一串火花!
“谢…谢张哥!”
陈斌惊魂未定。
“别分心!看路!”
赵卫国在他身后低吼,手中的步枪如同最精准的棍棒,将另一条试图卷向他脚踝的细根须狠狠砸开。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如同穿越刀山火海。
当赵卫国最后一个跃上对岸湿滑的、布满粘稠绿苔的岩壁根部时,所有人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这里,是巨树根系本体的山脚。
抬头望去,那盘虬扭曲、覆盖着无数痛苦人脸的巨大青铜根系,如同垂天之云,遮蔽了整个视野。
冰冷的、带着金属腥气和灵魂怨毒的威压,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暗河在身后奔腾的轰鸣,以及…
从山体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缓慢而沉重的心跳。
王福生那张由巨大锈迹构成的鬼脸,就在他们头顶斜上方不远处,塌陷的眼窝仿佛正俯瞰着这几个渺小的闯入者,无声的狂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贪婪。
“容器…欢迎…归位……”冰冷的意念再次刺入脑海。
“归你妈!”陈斌红着眼嘶吼,不管不顾就要往上冲。
“别动!”
张清明一把拽住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