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生堂”
的木头招牌歪斜着,门脸又小又旧。
刚推开门,一股浓烈到呛人的草药苦味就冲了出来。
柜台后面,一个穿着洗得白青布长衫的干瘦老头正摸索着用戥子称药。
他眼睛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动作却异常精准。
“秦先生?”
张清明开口。
秦老瞎子头也没抬,耳朵却微微动了动:“生人?带着个半大孩子,腿断了。
还有个……”
他鼻翼翕动,像在捕捉空气中的味道,“……沾了沉渊煞水?左手废了一半。
”
“先生高明。
”
张清明把豆子小心放在角落一张条凳上,“求先生看看。
”
秦老瞎子放下戥子,摸索着绕过柜台,枯瘦的手指精准地搭上张清明那只冰冷僵硬的左手手腕。
他的手指像冰锥,刺得张清明一哆嗦。
“嘶……”
秦老瞎子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好凶的煞气!
沉渊底下爬出来的阴毒,混着水眼淤泥几百年的怨……还有一股子……被强行点燃的‘钥匙’的暴戾残气?”
他布满皱纹的脸转向张清明,白翳后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小子,你闯进沉渊门缝里了?还惹了府库那帮活死人?”
“先生能治吗?”
张清明不答反问,语气依旧平稳。
“难。
”
秦老瞎子摇头,摸索着走回柜台,“寻常拔毒清淤的方子,压不住这东西。
它像活的,往你骨头缝里钻,往心脉里爬。
”
他拉开一个抽屉,摸出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是几贴颜色深褐、散着奇异辛辣气的膏药。
“祖传的‘离火拔毒膏’,火气旺,专克阴寒淤堵。
贴你左手心,能顶一阵,暂时冻住那股阴毒不让它往心口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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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治标不治本,膏药火气一散,压不住它反扑得更凶。
想要根除……”
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敲了敲紫檀木盒:“除非找到真正的‘沉渊泪’,或者……”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莫名的忌惮,“……找到当年被推进水眼、穿着官袍当‘镇物’那位爷的尸骨,用他骨头里熬了三百年的怨,以毒攻毒!
”
“沉渊泪?”
林薇薇忍不住问,“是不是水眼底下那……”
“噤声!
”
秦老瞎子猛地打断她,蒙着白翳的眼睛似乎朝门外“看”
了一眼,神色警惕,“那东西的名字,在水边少提!
府库的耳朵灵得很!
”
他摸索着拿出一贴膏药,递给张清明,“贴手心,用布缠紧。
一天一换。
这盒药,算你欠我三个故事。
关于沉渊,关于府库,关于那金斗……我老头子看不见了,就想听听这世上的‘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