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她马上就会死!”
赵卫国一步踏前,逼视着陈斌,气势如山,
“碎片压不住!
那鬼东西随时会再来!
你想看着她再被抽一次?
看着她被活活吸干?!”
陈斌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看着林薇薇惨白的脸和监护仪上那微弱得可怜的心跳线,喉咙里出野兽般的呜咽,猛地低下头,把脸埋在林薇薇的手边,肩膀剧烈地耸动,再抬头时,脸上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狰狞:
“走!张哥!带路!
老子…老子跟那些鬼东西拼了!”
军用越野车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咆哮,引擎嘶吼着撕开寂静,车灯像两把惨白的刀,劈开通往城西的荒凉公路。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引擎的轰鸣。
陈斌在后座紧紧抱着裹在厚毯里的林薇薇,像抱着易碎的瓷器,眼睛死死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我坐在副驾,右臂缠着临时撕下的布条止血,掌心死死攥着那几块被血符暂时压住的碎片。
它们像几块冰,又像几块烧红的炭,蛰伏的邪气隔着布条还在丝丝缕缕地侵蚀。
周老摊开他那破笔记本,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手指哆嗦着在地图上比划。
“前面…废弃的考古队临时指挥部!
左拐进小路!
秘库入口在…
在七号坑清理区后面…
伪装成废弃水泵房!”
周老的声音因为颠簸和紧张断断续续。
车子猛地一个甩尾,冲下主路,碾过坑洼的土石路,剧烈颠簸。
远处,巨大的七号祭祀坑探方像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在稀薄的晨光里显出模糊的轮廓。
几顶破旧的蓝色帐篷歪歪斜斜地搭在坑边,早已人去楼空。
车子径直冲向坑后方一片更荒凉的洼地,那里孤零零杵着一个低矮的水泥墩子,锈蚀的铁门歪斜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散着一股阴湿的铁锈和泥土混合的腐败气味。
“就是这!”
周老声音紧。
车刚停稳,李刚第一个跳下去,工兵铲横在身前,警惕地扫视着死寂的洼地。
赵卫国迅下车,咔哒一声步枪上膛,锐利的目光扫过那扇歪斜的铁门:
“张道长,里面情况?”
我推开车门,一股阴冷的风混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右臂的伤口和掌心的碎片同时刺痛了一下。
识海中,那股被血符压制的冰冷意念似乎感应到了源头,又开始了不安的躁动。
“邪气很重…比预想的浓。”
我吸了口冷气,强行稳住心神,
“门后有东西…等着。”
掌心碎片传递来的冰冷触感如同活物,它们不再仅仅是震动,更像在…呼唤。
“管它什么东西!
开路!”
李刚啐了一口,猫着腰,用工兵铲尖端小心翼翼地去撬那扇锈死的铁门,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陈斌抱着林薇薇下车,动作小心翼翼,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她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唇。
他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