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着摸进去?”
陈斌头皮麻,“去沉渊老巢?找死啊?”
“不去?”
老头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等着周魁元借你们的‘契’重生,还是等着沉渊里的东西顺着‘枢’眼爬出来,把你们连同这破城一起嚼碎了当开胃菜?”
他拄着黑木棍,身体摇晃着,像风中残烛,“归墟引给你们了,路也指了。
瘸子李那点人情,算还清了。
是跳河喂鱼,还是去沉渊里搏条生路…随你们的便。
”
老头说完,不再理会三人,佝偻着背,慢腾腾地挪回水文站那黑洞洞的门里。
吱呀一声,破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最后一点视线和声音。
废弃的水文站重新融入浓重的夜色,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河滩上,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芦苇荡连绵的呜咽,以及三人粗重的呼吸。
手中的归墟引冰冷刺骨,仿佛握着通往地狱的车票。
“操…”
陈斌看着那片在夜色中如同鬼蜮的铁灰色芦苇荡,喉咙干,“老张…真…真要钻那鬼地方?”
张清明低头看着手中的渡篙和归墟引。
渡篙沉稳,归墟引死寂。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浓重的黑暗,投向那片埋葬着老河道的死芦荡。
“周魁元要拿我们炼丹,沉渊里的东西想吃肉。
”
他的声音在风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横竖都是死。
与其等着被下锅,不如…去掀了他的炉子!
”
他当先迈步,拖着沉重的渡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在夜风中如同无数鬼手般招摇的、死寂的芦苇荡。
归墟引在他手中,散着指引死亡深渊的冰冷微光。
林薇薇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上。
陈斌狠狠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妈的!
干了!
老子倒要看看,那沉渊底下…到底是龙是虫!
”
眼前这片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在夜风里出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如同亿万只枯手在相互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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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动静,听得老子后脊梁毛。
”
陈斌搓了搓胳膊,试图驱散那股阴湿的寒意。
洗怨泉带来的通透感被眼前这片死寂的“活芦荡”
冲淡了不少。
林薇薇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专注地投向芦苇深处:“感觉…像进了巨兽的喉咙…风是它的呼吸声…底下…好多东西…在睡…被我们…惊醒了…”
“惊醒了也得走!
”
张清明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掂了掂肩上那根愈显得沉手的渡篙,顶端铁皮在稀薄的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老水文工的话摆明了,周魁元等着拿我们当主药下锅。
沉渊的‘枢’眼就在这底下,不是我们掀了他的炉灶,就是他借壳重生把这片地彻底变成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