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跑?”
林薇薇小声问,灵觉如同受惊的小兽,警惕地探向四周,“感觉…四面八方…都‘沉甸甸’的…像…像被很多…看不见的…东西…隔着墙…‘看’着…”
张清明没回答,他走到刚才那个迷彩服“空壳子”
站立的地方。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除了钢筋拖曳留下的新鲜白痕,还有几滴粘稠、颜色暗沉黑、几乎像凝固沥青的液体。
他蹲下身,指尖没去碰,只是凑近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淤泥腐败和某种…奇异甜腥的味道,直冲鼻腔。
比普通的血腥味更沉,更邪。
“看这个。
”
张清明指着地上的黑渍,“那‘迷彩服’留下的。
不是血,更像是…被污染的东西渗出来的。
”
“操,管他渗什么,赶紧走!
”
陈斌催促道,眼睛不住地瞟向巷子深处,生怕那沉重的脚步声再回来。
“走是肯定要走。
”
张清明站起身,目光顺着地上那几滴断续的黑渍延伸,“但往哪走?瞎跑就是活靶子。
这东西…是新的‘标记’。
”
他指着黑渍,“跟着它。
留下这东西的‘东西’,可能知道点别的‘路’。
”
“跟着它?”
陈斌眼珠子瞪圆,“老张你疯了?那玩意儿拖着根钢筋!
碰上再闭眼?万一他闭着眼也能抡棍子呢?”
“总比被那些‘眼睛’围死强。
”
张清明语气不容置疑,“这东西明显不同,它…有‘目的’。
跟着它,也许能找到点不一样的线索,或者…离开这鬼地方的契机。
”
他当先迈步,循着地上那几滴间隔越来越远、几乎要消失的暗沉黑渍,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林薇薇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上。
陈斌骂骂咧咧,但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追了上去。
巷子七拐八绕,穿过倒塌的楼板缝隙,越过被碎石半掩的窨井盖。
地上的黑渍时断时续,有时只是一点微不可察的印记。
空气里那股独特的甜腥锈味,成了比视觉更可靠的指引。
“感觉…味道…变浓了…”
林薇薇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一个半塌的、像是小型社区诊所的建筑。
诊所的玻璃门碎了一地,里面黑洞洞的。
那股混合着药味、消毒水和那种奇异甜腥的味道,正从里面幽幽散出来。
“在里面?”
陈斌握紧了拳头,紧张地看向张清明。
张清明示意噤声,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
他捡起半块碎砖,朝着诊所黑洞洞的门内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