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搅油?搅什么油?”
陈斌头皮麻,“给天上那血雨当原料?”
“恐怕是。
”
张清明当机立断,“这油库入口是死的,找通风口或者卸油口!
必须下去看看!
源头不掐断,这‘胶’永远封着门!
”
三人顶着越来越密的腥臭血雨,在加油站废弃的维修间和杂物堆里快翻找。
空气里的甜腥味浓得呛人,混合着铁锈和汽油的怪味,令人作呕。
终于,在油罐车卸油区旁边的水泥墩子后面,现了一个被半人高荒草掩盖的、直径不到一米的圆形铁栅盖。
浓烈的、带着热烘烘甜腥气的风,正从栅栏缝隙里呼呼地往外涌。
“就这儿了!
”
陈斌用钢筋撬开锈死的卡扣,沉重的铁栅盖出刺耳的摩擦声被掀开。
一股更浓烈、更闷热的甜腥风混合着难以形容的、仿佛油脂和汗液酵的馊味,猛地喷了出来,熏得他一阵干呕。
下面黑洞洞的,只有深处隐约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光。
那沉闷的“嗡…嗡…嗡哞…”
声变得无比清晰,如同无数只巨大的苍蝇在耳边同时振翅。
“我先下。
”
张清明抽出枣木拐,毫不犹豫地抓住固定在井壁上的冰冷铁梯,迅滑了下去。
陈斌和林薇薇紧随其后。
梯子不长,很快踩到了坚硬、油腻的地面。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溶洞般的地下空间。
昏黄的光源来自高处墙壁上几盏摇摇欲坠的防爆灯。
空间中央,是三个巨大的、早已干涸的储油罐基座。
但此刻,基座围成的巨大凹坑里,盛满的却不是汽油。
是油。
粘稠、漆黑、如同融化的沥青,表面却诡异地泛着一层暗红色的油光。
甜腻到令人眩晕的腥气正是从这里散出来,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的烟雾。
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在油池里!
数百个“空壳子”
!
男女老少,穿着破烂污秽的衣服,像下饺子一样浸泡在粘稠的黑油中!
它们并非静止。
每一个都如同上了条的木偶,动作僵硬却无比用力地划动着胳膊,在浓稠的黑油里奋力“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