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的雾气氤氲在泉水山石间,冯徽宜隐约看到一个人。
是个男人,精壮的轮廓若隐若现。
她感到恍惚,寻着记忆里的暗道找到此处,仿佛跌入当年的时光里。她不由得仔细看去,水雾不知不觉地散开些,她的视线渐渐清晰。
男人静静地靠在青石上,泉水漫过他的腰身。月光洒落,劲拔伟岸的身形似曾相识。水珠沿着下颌线滑落,滴到胸肌上,没入水中。
那双搭在泉边的手臂结实有力,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那是在弄她穴儿的时候,手臂肌肉尤为明显,青筋蜿蜒突起,弄得她水儿流个不停,欲仙欲死。
似感知到了什么,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眼。
“谁!”
冷厉的声音劈开水月镜像。
冯徽宜的神思倏地清明,那人不是存留在她记忆里的男人们,而是沈肃。
水花迸溅,霎那间她的手腕便被他箍住了。
四目相对。
“公主……?”沈肃讶异。
冯徽宜下意识地闭目侧。
沈肃局促解释“我……我穿衣服了。”
冯徽宜飞快地扫了眼,他的衣衫虽然松垮,衣带也垂散着,但勉强遮住了身体。
她心里虚,心跳得极快,面上却是一副镇定模样,目光落向被他箍住的手腕。
沈肃猛地松开手,一股热意从脸颊烧至耳根后,他仓皇地后退半步,垂下头“末将失礼了。”
冯徽宜忽然现他的眼角有颗泪痣,极浅,只有此刻的距离方能看见。那双以冷峻示人的眼眸,平添些许柔情。
夜半更深,潮热的水雾氤氲着,辨不明方向。
他明明是退后了,却觉得与她的距离更近了,潺潺的流水声也变得急促,似他的心跳,交错的呼吸缠绕不清。
空气愈稀薄,被水雾笼着的身子愈热烫。
“公主……”他喉结滚动,嗫嚅不语。
无论什么解释,在此时都不合时宜,只会是欲盖弥彰。
冯徽宜不作解释,稳住气息后只平静道“夜深了,沈将军早些歇息。”
说罢,她从容转身,仍是一贯的温婉娴雅,落落大方,看不出半点异样。
背影融入夜色中,再也寻不到,如同一场黄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