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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第1页)

再次见到梦境访客之前,你已经在欧利蒂斯磋磨掉约莫一个月的寒冷时光,?所幸那时正是你对庄园从陌生走向熟悉的过渡期,还在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你总是到处东摸摸西看看,就像是Rpg游戏的土匪主角,非要搜刮干净每一个村民的家才肯罢休。

你走进每一间房间,把每一个书桌抽屉都翻倒出来,把每一块碳化的硬疙瘩都翻过来,扫荡掉那些看起来还能用的东西,囤积到窝点的床底下。

那段没有梦到任何访客的时间里,你一直对他们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你会觉得他们或许真的存在,或许这些梦境只是你的记忆在尝试自我修复,或许真的有一天他们会打开欧利蒂斯庄园的大门,说着什么天呐太好了原来你真的还在这里然后把你带回外边那个正常的世界去,然后你身上那些悬而未决的未解之谜就会通通迎刃而解。

但是你遇到了两个中国男人。

两个来自更久远时代的中国幽魂。

那依然是一个寻常的欧利蒂斯冒险日,虽然每一天都是冒险日,你走进了那间位于二楼尽头、损毁最严重的客房,扯开摇摇欲坠的书桌抽屉,从中翻出了一个盛着古怪液体的玻璃瓶。

兴许是因为年岁已久,当你拎起玻璃瓶的瓶口,它竟狡猾地头分离,圆肚瓶身在地上摔碎,炸出一朵晶莹的花。

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气于瓶身中心瞬间绽放,狠狠地踹了两脚你的嗅觉神经,你登时就被过量香水恶心到倒胃口,很快,单纯的倒胃口升级成了头晕眼花。

你不得不扶着身旁半坍塌的书桌坐下来稍作休息,书桌在你背后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一个中式的圆筒也从柜门中滚落,它滚到了你的脚下,硌得你脚踝麻。

如果那时你肯好好看看那圆筒,便会现它的做工精良,造型华贵,若是拿去当铺当掉,一定能帮你当出一笔足以在当代社会好好生活下去的资金,至少可以结束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生涯,但你无暇顾及其他,你只有头晕眼花。

香水熏得你眼冒金星,视野也开始跟着扭曲旋转,你大喘粗气,却无法抵御向你倾轧下来的黑暗,最终,你晕厥过去。

或许死在那时也不错。

迄今为止的每一天,你都那么想着。

可惜你在梦中飞快清醒,一阵潮气涌向你的五脏六腑,又凉又叫人憋闷。

你越是大口喘气,就越是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最后竟猛然坐起——面前的景象又变了,只不过这里不再是过去的欧利蒂斯,而是……咦?

中国风格的房间?

你定睛一瞧,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小房子一样的木雕大床上,床很硬;床中放着一张同样材质的木雕小方桌,也很硬;桌上摆了些瓷制茶具,依然很硬,还凉。

但有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它端起其中一个茶碗,手指青葱一般修长,骨节分明,端茶碗时稍稍用力,便可见到手背下有青筋跟着凸显,那只手把茶碗送到你的唇边,你没有喝,你只是顺着手一路看上去,于是,你看到了手的主人。

他生着一双金眸,黑白相间的长辫安静地搭在肩前,唇角微弯,唯独眉间微蹙,似有化不开的忧愁,如若他的右半边脸没有那块仿佛被硬生生撕去、又被缝补上的深色黑肤的话,你兴许还能夸一句,好标准又俊美的中国相貌。

“喝吧,是菊花茶。”美人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却也不把茶碗挪开,直到你试探地嘬了一口杯中清茶,他才又一次开口,“你回来了。”

又是那种……与你非常熟识的语调。

待你喝完,他又提壶给自己斟了一碗,还是刚才那个茶碗,还是你喝茶的那个方位,他毫不在意且大大方方地和你进行着间接接吻,眼中还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

“可我不认识你。”你说。

他像是有所预料似的,放下茶碗,隔着桌子伸手过来,轻轻抚摸着你的脸颊,拇指指腹擦去你唇角的茶渍,温声道“无妨,我认得你,在我的记忆里,你是我与义弟的娘子。”他的手很软,但很凉。

“不,不不,不不不,你肯定有什么搞错了,我看起来很像中国人吗?”你大惊失色,把头和手一起摇出了残影。

这次无论怎么讲都太过离谱了,你可以接受自己是英国伦敦某个孤儿院的孩子,也可以接受后来你去马戏团谋生计见到某个烦人的杂技小子,但……中国人的妻子?

还是两个中国人的妻子,这太离谱了……而且,中国是允许一妻多夫的国家吗?

“魂魄不论衣冠,你存在于此,存在于我念想中,便足够了。”他温然一笑,指腹继续摩挲着你的脸颊,触感带着微痒的凉意,自然地渗透进你的肌肤,“此番触感,可让你感到真切呢?”

是啊……这么真实,真实到不像一个梦;但又那么荒诞,荒诞到除了是梦外无法解释。

你终是忍不住了,望向他那双幽静的金瞳,问出了在你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你难道不会认为这些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吗?比如,这其实是梦,我其实不存在;再比如,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你也不存在。”

但梦境没有因为你的道破而瓦解,他的脸上亦没有露出惊骇之色,他又是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模样,挺悲悯地看着你摇了摇头,头也摇得极缓。

他说“庄周梦蝶,蝶亦梦周。是梦是真有何要紧呢?”

不好奇吗?

不恐惧吗?

不为自己的存在担忧吗?

……你有太多想问的问题了,你看着他,嘴唇微张,所有问题都顶在喉头蓄势待,他却伸手轻轻合上你的下巴,压着你的肩膀让你半推半就地躺回床上,他摆明了不想当你的十万个为什么。

他半俯下身,侧卧在你身旁,一手摁住你的胸膛,要你无法起身,耳语道“你且睡罢,我会在这儿守着你的。”

你挣扎两下,现此人手劲大的很,只好央求“我就不能离开这里吗?”

他果断拒绝“不能。”

“为啥?”

“等无咎回来,行夫妻之实。”

“……啊?”

尽管揣着满腹疑问,还要即将面临被两人一起草的诡异事件,你却睡得下去,还睡得很沉。

这不能怪你,这个中国男人要负全责。

屋内有些一股淡淡的木材燃烧的清香,像是来自更为悠远的彼岸,又像是源于身侧的男人,他在你再次睡着之前说了很多话,半是讲给你听半是自说自话。

他说他叫谢必安,他义弟叫范无咎,与你自幼结相伴,情义深重,那时便曾许下婚约,誓要娶你为妻,可惜天意难测,可惜……

他还说他们都已经身故,应该死了很久很久了,亡魂却不知怎的寄于伞内,这儿是伞中天地,他与义弟在此处二人构建出儿时居所的模样,他说那时你就老爱爬门口的大榕树,躲在树上等他俩来找,可惜后来树被砍倒了,你也随家人一同出海,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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