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娘自小就在身边人的吹捧下长大的,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是坐了半天的马车,现在又被众人看着,心中委屈不已,方才他在人群中还看到她喜爱的廖公子,还有一旁看戏得廖母,她现在恨不得钻进土中。
黄母是真心疼爱这个小女儿,眼看此事不得善了,一心想把小女儿摘出去。
“二娘,你先进去!好好休息,莫要多想,爹娘定是能摆平此事!”黄母小声道。
黄二娘早就想离开此处,面露难色,被黄母又劝了几声,这才被搀扶着离开。
众人又等了一刻钟,有人飞奔过来。
那人兴奋嚷道,“哎哟喂!我的老天呐!黄大娘子找到啦!找到啦!”
众人安静片刻,纷纷问起情况,人群顿时嘈杂一片。
“那村人就在去黄老太爷墓一路上找,一找就找到了!哎哟喂,若不是黄大娘子机警,爬到树上,定是被狼叼走了!”那年轻小子惊叹不已。
“阿金,你细细说来!快讲讲!”
“这黄大娘子去山上意外遇到狼,逃跑的时候,腿受了伤,哎哟,那腿血淋淋的,还好最后关头躲到树上!”阿金绘声绘色的讲着,“黄大娘子身上还带了给黄老爷子的贡品,这才撑了几日。我回来之前,大石村的人正把黄大娘简单包扎,往城里送呢!”
没过多久,牛车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很快众人就见牛车上躺着个瘦弱女子,衣衫上血迹斑斑,发髻凌乱,清秀的小脸,脸颊有数道刮痕,嘴唇干得起皮。
大石村村人也听到这县城发生的事,片刻不敢耽误,让大夫简单包扎就送到黄家来。
任父也没料到事情如此发展,真是看了一出大戏!眼看戏就要落幕了,他也不想多加纠缠,早些了结此事,早些回去。
任泽也挺好奇另一个倒霉蛋的模样,撩开车帘看去。
原书中后期也有个大反派,是个商人,给男女主增加不少阻碍,被人问起,说是曾受过任家的恩惠。书中描写那人脸上有道疤痕,眉尾有一颗红痣。
这黄大娘子眉尾正好有一颗红痣!
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任父看着那黄家一片忙乱,又是找大夫又是哭喊的,只有一分真,九分做戏,心中腻歪。转身走上马车,吩咐道,“我们就先回去,这些嫁妆放在这里,明日就让管家来收了聘礼。”
转身坐在车上,就有些长吁短叹,“这黄大娘子也真是可怜!”
“可不是呢!”任母看着外面的乱象,那黄大娘还在牛车上,那些黄家人就只顾着跟大石村村人扯皮去了,丢着黄大娘独自在车上。
任父眉头紧皱,“算了,这也与我任家无关了,以后若是就给这黄大娘子一些帮助罢了!”
或许在原身那一世,黄大娘死里逃生,又伤了脸。黄家有了任家做靠山,哪里还需要黄大娘支撑家中,被扫地出门,最后被任父遇上,给了不少帮助。
“爹娘,这黄大娘子这次只怕与黄家翻脸!”任泽慢条斯理道,“这以后若嫁入哪家,那心定不会向着娘家,只怕有不少人家求娶呢!”
任父若有所思,“泽儿是还想将黄大娘娶入我们任家?”
任泽嘴角含笑,“难道爹不想吗?”
任父定定看向儿子一会儿,见他言语不像作假,哈哈大笑,“泽儿可算是长大了!”
说罢,走下马车,对在卸嫁妆的下人道,“先收手。”
走到孤零零躺在牛车上的虚弱女子面前,温声询问几句,见着女子轻轻点头,又吩咐身边哭泣的丫鬟几声,小丫鬟闻言抬头愕然,慌忙跑进府,半刻钟后,与另一个小丫鬟大包小包的跑出来,满头大汗。
黄二叔这才注意到这处异样,上前问道,“这是发生何事?大娘,你稍等,我让你婶子来扶你进去。”
任父哈哈一笑,“那就不用了,这本就是我任家的媳妇。若不是昨日阴差阳错,想来今日我已喝上媳妇茶了!”
转头对跟过来的任母道,“就劳娘子受累,快把儿媳妇扶上马车。”
又对身边小厮道,“子安,你去着人请个大夫。眼看天色不早,我们早些回府吧!”
黄二叔一时转不过来弯,口瞪目呆,“这是作何”
“哎,也不劳亲家再费事跑一趟,正好我任家带的人多,这嫁妆原样抬回去就是!”任父笑道,“待回去,我定是让我儿重新拜堂,你们也不用费事再去观礼,亲家放心!我定是将大娘当作亲生女儿对待!”
黄二叔被任父霹雳啪嗒一阵输出,瞠目结舌,“这,这,我去喊我大哥来,你且等等!”
“哎哟!亲家那边乱糟糟的,就不要麻烦了!”任父推辞道。
黄二叔可做不了主,兔撵似的跑进府。刚才府里丫鬟来报,黄二娘晕过去了,黄父黄母都去了后院。
任父也不多说,只让下人把嫁妆重新放好,黄大娘与两个丫鬟去了后面的马车,不到半个时辰,车队原样出城。
另一边黄二叔跑进院子,果然这院子乱哄哄的,就听着黄母高声要请大夫的声音,好不容易黄二叔拉了黄父说此事,两人赶忙出门,人早就走了!
黄二叔早就知道黄母的泼妇样,见如此情景,人也早就溜了。只剩下黄父只得期期艾艾的找黄母说了此事。
黄母只觉天旋地转,那嫁妆可是精心给二娘准备的啊!时间来不及,还将放进去不少她这么多年攒的首饰头面!
等黄二娘醒来,可不敢想外面是怎么议论她的名声的!又得知她引以为傲的嫁妆被大娘带走,眼前一阵发黑!心里呕得不行,还要强撑欢笑安慰爹娘,短短几日就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