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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第1页)

第五十六章

习轩慕在医院度过了混乱又无助的一晚。

随後两天,他都在禁食状态,沈靖棠一直在医院陪他,跑前跑後打点一切。习轩慕没有再推拒,他身体恢复得确实不好,胃里出血反反复复,一直不退烧,他不想被家里知道,又总需要有人照顾。

习轩慕的精神状况也很糟糕,因为抗抑郁药容易刺激和加剧上呼吸道出血,他这两天被迫断药,身体出现明显不适反应,情绪低落,还有一些严重的躯体症状。

沈靖棠担心他出事,让秋智彬来住院部看他,做了心理疏导,随後又关于他停药的事,和主治医师谈了谈治疗方案。

一般来说,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导致肠胃出血的可能性较低,约为2000,但并非没有先例,特别是服用SSRIs和文拉法辛的患者,研究调查显示曾经有好几起病例,患者出现肠胃上部出血的情况。

习轩慕长期胃溃疡,体质虚弱,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精神处在一种极其不稳定的负面状态,持续断药肯定是不明智的,秋智彬建议主治医师,看能不能止血以後服用一些制酸剂来保护胃,但抗抑郁药还是不能停。

第四天,习轩慕的各项体征稳定下来,连续输了几天营养液,终于可以适当恢复进食。

他怕立婶担心,坚持要出院,沈靖棠没办法强制他,第一次认真考虑是不是应该直接打电话告诉商涵啓,让他把手头的工作停一停,先飞回来。

沈靖棠不是没有私心,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要陪在习轩慕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甚至应该趁着商涵啓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给习轩慕提供更多的精神支撑,让习轩慕慢慢依赖他,习惯他。

但他没有身份丶立场,也没有限制约束习轩慕行为的权利。

又或者说,在他的私心面前,习轩慕的身体和情绪才是更重要的。

除了第一天晚上,习轩慕因为胃痛难忍,抓着他的手哭了一整夜,之後几天稍许清醒过来,一直表现得客气而疏离,甚至潜意识里很抗拒沈靖棠提到商涵啓或是商涵弈,哪怕沈靖棠只是温和地说,医生建议要告诉家里人,商量需不需要手术,习轩慕也会避开这个话题。

习轩慕这两天和商涵啓只有简单的短信联系,LA那边可能一直在忙,加上时差的关系,时间总也凑不上。习轩慕瞒着不说,沈靖棠也不想擅做主张。

沈靖棠还见到过几次习轩慕偷偷打电话,但应该不是给商涵啓,而是他的大儿子。只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听,每次到最後习轩慕都只是默默把手机收起来,眼眶红红地望着窗外。

除此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恹恹地躺在病床上,不说话,眼神放空。如果问他问题,也会正常回答,努力表现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情绪始终不好,人很消沉。

习轩慕左手背因为第一天晚上胃痛挣扎,几次滑针,淤青了一大片,加上他本身皮肤白,手上没肉,看起来特别瘆人。护士第二天不得已只能换另一只手输液,还装了留置针。

短短几天,他整个人好像又消瘦了一圈,看起来比先前更加孱弱,心悸的症状一直没能缓解,偶尔起身活动一下,站久了就会觉得头晕,体力不支。

习轩慕很不喜欢每次心慌发作,全身冷汗粘稠的感觉,但洗澡又坚持一个人,不肯要沈靖棠帮忙。

他不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瘦到凹陷下去的腹部,胸前的肋骨隐约可见,弯下腰的时候,纤薄的脊背上肩胛骨异突,像被束缚住的蝶。

畸形的,毫无美感可言。

潮湿闷热的水汽时常让他喘不过气,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冬日冷空气里的尘雾……他的世界是摇晃而颠倒的,没有喜悦,没有期望。

他放松不下来,整个人都很紧绷,好像只要再多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羽轻柔的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意,他都会负荷不了,彻底地破碎。

秋智彬严肃提醒沈靖棠,目前习轩慕身边最好二十四小时有陪护,不要离人,他的状态不对,但再这麽恶化下去,不排除需要自杀干预。

……

跨年前一天,习轩慕出院,沈靖棠开车送他回家。

沈靖棠犹豫再三,还是在把习轩慕送到家门口後,亲自和立婶交代了病情,说习轩慕先前因为胃出血入院,刚刚恢复可以进食,这几天需要多卧床休息,饮食也以清淡的流质为主,尽量避免含粗纤维较多的蔬菜,水果可以选择无酸类刺激的。

再多的他也不方便说,他没办法贸贸然告诉立婶习轩慕有自残倾向,需要格外注意,只能再三确认明天下午商涵啓就会从LA出差回来,到时候再由秋智彬出面和商涵啓联系。

第二天一早,屋外下起了大雪。

立婶在厨房里摘菜,广播里说,本市将迎来大范围降雪降温,气象部门提醒市民及时关注临近天气预报,注意防寒保暖。

习轩慕昨晚睡得不好,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一会,七点多又惊醒,只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体没力气。

他就这麽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听到院子里的鸟鸣,忽然很想哭。

习轩慕觉得活着真是一种煎熬。

白天的时候要面对身边的人,顾忌他们的想法,不能做出任何让人担心举动,晚上又要一个人面对漫长的黑夜。

时间像是永远停留在深渊中,深渊底下是沼泽,淤泥,是被埋在里面腐朽的尸体。

无神志可言,大脑里的细胞都被抽空。

当然也不完全是没感觉,比如会觉得痛。

有时候头痛,有时候心脏痛,有时候胃痛。

说不清哪里,但就是隐隐作痛,像一把不够锋利的刀,迟缓地割着他的身体;又或者有倒鈎的重箭,没入胸口,即无法刺穿,往回也是血肉模糊,只能卡在那里,每分每秒去感受它所带来的痛苦。

他已经不想再和商涵啓在一起了。

他觉得自己负荷不了商涵啓的爱,已经透支到没有东西可以再给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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