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手里的水似有千斤重,坠的我胳膊都抬不起来,到底我都忘记了什么呢?
后来我等里面安静下来才推开门进去,韩青严直接问我:
“今晚,你能陪护吗?”
我想拒绝,可是看见他手腕子上包了一层纱布,总觉得不能太狠心了。
毕竟,他这也算失恋吧。
吴姐皱了皱眉,看不下去了,拉我到走廊里,压低声音说:“小野,你别冲动,他现在情绪不稳定……”
我看着吴姐,她的五官在我眼里是一片虚无,我现在失去了审美,看每个人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到底,我都忘记了什么呢?
为什么刚才她对我的称呼是秦先生,现在就变成了小野?
沉默半晌,我才缓慢的说:
“吴姐,我觉得是我拒绝了他,他才会想不开,今晚,我好好开导他,下次,我就不跟他来往了。”
吴姐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升叮嘱:“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晚上,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韩青严。
他靠在床头看手机,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刷视频,俩人没说话,但也不怎么尴尬,直到护士来查过房,关掉大灯,只留了盏小夜灯,病房里才暗下来。
我把屏幕调程夜览模式,音量也拉成静音,原本以为病人会睡得早,看着对方躺下,我也准备刷一会小音符就睡,结果安静的病房里,韩青严突然开口:
“秦野,你真的看不清所有人的脸吗?”
我说:“嗯,看不清,都一样,都是黑白色。”
他没再追问脸的事,反而换了个话题:“那……跟我说说你爱人吧?”
这个话题我从来不会主动说,都是吴姐提,我也从来不会和一个外人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问,我也不抗拒,就自然的说了出来:
“我们以前,大概是很久之前吧,我们挺好的,他很温柔。”
“后来,他走了,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可是有一天,做梦梦见他,他让我好好活着,就当替他活了,然后我就不死了。”
“他真好啊,可以被你记这么久。”韩青严的声音带着点羡慕,还有点说不出的苦涩。
“嗯,他很好。”我没再多说,把手机关机放在枕头边,“困了,睡吧。”
夜里睡得不沉,总醒。不知道是医院的床太硬,还是心里头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睁开眼,一下子就慌了。
韩青严居然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夜风把他的病号服吹得飘起来。
“你他妈干什么?”我瞬间清醒,爬起来冲过去,声音都在抖。
他侧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秦野,听说你跳过楼,感觉如何?是不是比割腕、吞药都痛快?”
“你下来!别闹了!”我伸手去拉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
“没事啊秦野,我只是想知道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