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冷。
像一块万年玄冰,砸进了滚沸的油锅里。
整个废墟,所有的声音,无论是苏白的轻笑,还是角落里幸存者的哀嚎,都在这一刻,被瞬间冻结。
苏白脸上的杀意凝固了。
他缓缓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废墟的边缘,不知何时,站着一道身影。
一个女人。
一身红衣,红得像血,像燃烧的火焰。
在这片由鲜血和碎石构成的灰败背景里,那抹红色,刺眼得让人心慌。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容貌绝美,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
一头乌黑的长,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几缕丝垂落,拂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
她的手里,提着一柄剑。
一柄连着剑鞘,古朴无华的剑。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她明明就站在那里,却又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她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苏白眯起了眼睛。
他引以为傲的灵觉,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前,竟没有丝毫察觉。
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要么,对方修炼了某种敛息藏踪的绝顶秘法。
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了一件事。
这个女人,不好惹。
东方玄天半跪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肺部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的血腥气。
他体内的金色气血,已经干涸。
五脏六腑,在刚才那记硬拼中,已然移位。
他抬头,同样看到了那个红衣女人。
鸿蒙造化鼎,在他的胸口,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却尖锐的刺痛。
这不是机缘。
是警告。
是死亡的警告!
这个女人,比苏白,还要危险!
“这位姑娘。”
苏白开口了,他脸上的杀意被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取代,手中的折扇再次轻轻摇动。
“在下苏白,这厢有礼了。”
“我与这位东方朋友,有些私人恩怨需要解决。”
“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他将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立场,又留了三分余地。
然而,那红衣女人,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越过了苏白,穿透了弥漫的烟尘,精准地,落在了东方玄天的身上。
那眼神,没有贪婪,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漠然。
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属于自己的物品。
“他的命,是我的。”
她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不是商量。
是宣告。
苏白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合拢折扇,出“啪”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