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那两个一脸坏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混混,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飞快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是整个地下车库里,最偏僻、也最角落的一个停车区域。
周围全都是冰冷的、厚重的水泥柱子。
而且,我他妈的刚才停车的时候,光顾着找车位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竟然连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我心道不妙。
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我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像疯了似的在我的胸腔里,“怦怦怦怦”地剧烈地狂跳着。
但是,我不能慌!
我绝对不能慌!
我的身后,还有我的雪儿!
我必须保护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将雪儿更紧地护在了我的身后,用我的身体,将她那娇小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给严严实实地挡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硬碰硬,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那个胖女人听了我的话,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她那因为大笑而剧烈颤抖着的、水桶一样的腰身上的肥肉,也在那件紧绷的豹纹连衣裙下,一浪一浪地波动着,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我不想怎么样。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以德报怨的。”她收起笑容,那双刻薄的眼睛阴冷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向着她身后的那两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那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瘦得跟根电线杆似的的混混,立刻就心领神会。
他将嘴里那根已经快要燃尽的烟头,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那个胖女人的身边,脸上挂着一副放肆的、充满了戏谑的、流里流气的笑容。
他歪着他那颗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小的脑袋,用他那双充满了浑浊和不怀好意的眼睛,上下地打量着我,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流氓气息的、吊儿郎当的语气,对我说道“小子,我们陈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种小白脸一般见识。这样吧,你现在跪下来,给我们陈姐磕三个响头!然后,再自己抽自己十个大嘴巴子,一边抽,一边大声地说,‘我是个没用的软蛋,我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你要是做得让我们陈姐满意了,我们今天就大慈悲放你一马!怎么样?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啊?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和旁边那个像头熊一样的、满身纹身的健壮大汉,交换了一个充满了猥琐和戏谑的眼神。
那两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有趣的玩具一样,脸上露出了充满了期待的、残忍的笑容。
他妈的!我听着他那充满了极致侮辱性的话语,我感觉我心里那股刚刚才被我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但是,我也知道,我绝对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就凭我这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去跟那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常年混迹在街头的、打架斗殴当饭吃的地痞流氓硬碰硬?
不是找死,是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
拖延时间!
然后报警!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充满了愤怒和无力的警告。
我依旧用我那并不算强壮的身体,死死地将我身后的雪儿,护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今天我绝对不能怂。
我一旦怂了,那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更深、也更无尽的羞辱和地狱!
我一边用我那充满了愤怒和不屈的眼神,死死地和他们对峙着;另一边,我在背后用我的手指,飞快地敲击了她两下。
然后,我用我那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眼神,向我身后纯洁而又聪明的妻子,递过去了一个充满了暗示和恳求的、无声的信号——老婆,快!
偷偷地,报警!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我这个眼神里的含义。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我身后的雪儿,她那还在瑟瑟抖的、娇小的身体,在感觉到我那充满了暗示的敲击,和那充满了恳求的眼神时,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那压抑的呜咽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我知道,她明白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