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盖着油布的“货物”在转弯时露出棱角,分明是制式兵器的形状。护卫们靴筒里藏着的匕柄上,全都刻着相同的狼头标记。
胖子张三挺着他的大肚子摇着蒲扇巡视商队时,嘴里嚼巴着红枣糕点。空气里顿时弥漫起甜腻的枣糕味。(太香了)
他用扇骨抬起每个流民的下巴,如同打量牲口。一摇一摆的走到凌笃玉面前时,扇骨突然重重压在她胳膊已经愈合的旧伤处打量了一番笃玉说道:
“小女子倒是结实,夜里来管事车驾前值夜罢。”
“是,大人”
深夜的辎重车阵里,凌笃玉听见了铁器碰撞的脆响。两个护卫正在清点沉重的木箱,里面赫然是崭新的横刀弩箭。
油布掀开的刹那,她还看见几个缚着铁链的模糊人影蜷缩在笼车里,腕间隐约闪着银光竟是官府缉拿文牒上才有的重犯桎梏!
一夜无事。
商队匀前进,到了第十天拂晓,山道两侧突然滚下落石。
“轰轰…轰…”
落石落在商队四周,从周边小道忽然窜出一伙匪徒!匪徒穷凶极恶,他们的砍刀试图劈开车队阵型,凌笃玉被护卫扔了根削尖的竹竿。张三则躲在护卫身后大声嘶喊:
“快!流民全部顶上去!退后者扣三天口粮!”
有个满脸稚气的土匪举着柴刀扑向她,刀锋却在触及她衣襟时迟疑了半秒。
凌笃玉的竹竿趁机穿透对方肩胛,随后抹了他的脖子一刀毙命。转身时撞上张三阴冷的视线,他正用绢帕擦拭溅到鞋面的血点。
商队这边加上有流民参战,匪徒很快不敌,纷纷撤退逃跑进了山里。
赶路第十五天,车队里开始有人消失。
先是总爱多问几句何时到芒城的麻脸妇人,然后是试图偷掰车上玉米芯的孱弱书生…纸包不住火,有人去捡柴火时在矮崖下现书生破碎的衣衫,上面留着野兽齿印。
可凌笃玉分明记得前夜听见了张三房里钝器击打的闷响。
跟随商队的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凌笃玉很累,身心疲惫。只能趁深夜出去解决个人卫生的时候,偷偷喝点加糖搅拌的灵泉水,吃点野菜窝窝头补充能量。
又是一天雨夜扎营时,张三突然掀开她的窝棚布帘。枣糕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听说你识字?丫头,来给爷誊抄份礼单。”
他腰间的牛皮鞭正滴滴答答淌着水,鞭梢沾着暗红色碎肉。
凌笃玉握紧袖中匕时,账房老先生举着账本匆匆赶来:
“三爷!三爷!芒城守军送来拜帖!”
张三淬了口唾沫,盯着凌笃玉看了半晌,突然阴笑着用鞭柄拍拍她灰蒙蒙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脸: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第二十天晌午,当芒城布满箭疮的城墙终于浮现在晨雾中时,流民们出了虚弱的欢呼!!
“到了”
他们终于到了!
终于可以吃正常的食物了!
唯有凌笃玉盯着城楼上飘荡的黑色旌旗…那根本不是官府旗帜,而是和商队如出一辙泼墨般的狼头徽记。
凌笃玉微微低头,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看来接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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