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向来如此,他能随时随刻从身上摸出化妆品。
并且,就算天塌了,也不能耽误他化个妆再美美的去死。
付京发出一声冷哼,“我说呢。”
江佑觉得,付京可能对看到他还活着这事感到些许失望。
江佑似笑非笑,收起粉饼和口红:
“付京,我们合约还没到期,你最好别那麽着急盼我死,我要是现在死了,你就是丧偶,搞不好再整出个克夫嫌疑,以後再找对象可就不好找了。”
“呵…”付京冷笑,“这麽说,你要是死了,还赖我克的?”
“你说的,我没说。”江佑眼睛微微眯起。
江佑的口红颜色很自然,他是轻点上去的,再抿两下唇,就变得红润又显气色,一点不显突兀艳丽,
只是显得他脸更白了。
他头发平时都会用发胶抓上去,露出额头。
现在人病着,也没功夫拾掇,头发随意的散落下来。
虽没平时精神,但显着很年轻。
说显年轻不太恰当,因为他本身就还年轻,今年过完生日,江佑也不过才二十七岁。
付京哼了声,没再说什麽。
“花是送我的吗?”江佑看着付京臂弯里夹着的向日葵。
“我来看望朋友,碰巧遇见你而已。”付京没什麽起伏的说。
那可真是碰了个大巧,都碰到国外来了,江佑心想。
这不也挺有缘的麽,奈何他这个落花有情,付京却是流水无意。
“哦。”江佑倒并不失落。
别说花了,这些年付京连根草都没送过他。怎麽会因为他生病住院,就好心送他花。
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朋友,能让付京千里迢迢跨国来探望。
但愿不是什麽小绿茶,或者小婊砸之类的。
如果是,江佑一定会让他们死的比他还难看。
谁敢在他活着时候抢他的男人,他就拉着谁给他陪葬。
病危的传闻是假,但患病确实为真。
当初付京和他结婚是逼不得已,婚後两人签了一份契约。
付京给江佑八年时间,等到他们三十岁,如果付京还是不爱江佑,两人就离。
八年啊。
江佑心说,就算不能日久生情,也得‘日’久生情吧?
哪成想,天不遂人愿,他还没等来爱情,倒是先等来了一场要命的疾病。
江佑活不到三十岁了。
他擡起眼,眸底洒落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江佑望着付京,平静道:“那你去忙。”
他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看起来一副乖巧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莹白光亮。
反观付京,却是指间空空。
毕竟,两人结婚,非他所愿。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过来对江佑说了句什麽,付京不懂r国语。
江佑回的付京倒是听懂了,他说的是好的。
当年的那些热血番不白看啊,付京心道。
江佑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不熟练且费力的转动轮椅。
忽然间,轮椅顺畅前行。
江佑一回头,是付京在帮他推轮椅。
到底是老婆,江佑低下头抿着嘴笑了下,心底一片欢喜。
到了病房,付京把江佑和轮椅停放在病床前。
江佑回过头看着他。
“上床啊,难不成还等着我抱你?”付京一脸不耐。
江佑眨了下清透的眸子,“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