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第二天他又是打车去的学校。早自习的预备铃早已响起,迟到是在所难免了,于是走进校门後罗阿响反倒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走向教室。
“嘿!阿响!”有人在背後喊他。
罗阿响回头,就看见了温时那张漂亮的脸。他和温时是在美术集训课上认识的,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温时比他低一届,现在也才上高一,不过天赋超常,她原本不是学美术的,高中才开始学习画画,但却比很多从小就学的人画得好得多,很受老师的喜爱。
“你也这麽晚。”阿响站着等了她一下,对方立刻小跑了上来。温时长发披肩,带着一个白色发箍,白色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好像格外好看。
“昨天不小心画太晚了。”
罗阿响笑着回她:“太巧了。”
温时顿时明白了,也笑,两人有一种好友之间的默契。温时像想起了什麽,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睫眨巴眨巴,跟罗阿响说悄悄话:“你们班是不是有个转学生?”
提到转学生,罗阿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他也没表现出对转学生的任何情绪,只是悻悻说:“是,但他好像很讨厌我。”
“啊?为什麽?”温时歪着头,似乎不怎麽相信。
罗阿响把体育课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温时眉头微皱,没再说话。
这时,上课铃却响了,两人再顾不上说话,一同加快脚步往教室赶。直到罗阿响在教室坐下,都还没搞清楚温时怎麽会问转学生的事,不过他猜想或许是听别人说了他们班转学生长得帅,顺便在他这里打听一下。
脸是不错,只是人不怎麽样。虽然罗阿响自己也是颜狗,他还没到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地步。就是对连且也是观察了很久,确定对方是个不错的人之後才下定决心告白的。
这天他照旧上课睡觉摸鱼,把老师的谆谆教诲当成耳旁风。下课他打算去买点填肚子的东西,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特别容易感到饥饿。只是还没等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门口就有人在喊:“罗阿响,学妹找你!”
罗阿响往外一看,正是温时,她神情自若地站在门口,对班上其他人的窥视和议论视而不见,显得格外得体大方。
罗阿响走出教室,他猜到大概还是为了谷肆的事情来的,所以不怎麽意外。他一直以为温时这种女孩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没想到一心已经栽在转学生身上了。
“还是因为转学生?”罗阿响问。
“啊?对,我还想问些别的。”温时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直到罗阿响问她,她才从云里雾里回来,恍惚地答道。
同样穿着运动装校服,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丝毫不土气,站在一起就更加让人侧目了。路过的学生都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心里说不定还会默默把两人当成情侣。只是罗阿响和温时都知道对方对自己都没意思,所以也很坦然。
现在正是大课间,两人到了一个安静角落,温时这才开口,她语气里都是恳求:“阿响,你能不能和他做个朋友?”
罗阿响蹙了蹙眉,实际上罗阿响根本不需要主动和谁做朋友,他身边也总是成群结队,几乎很少有落单的时候。
“尽管他不想和我成为朋友?”罗阿响嘴角微微向上勾着,方才皱眉的模样只一瞬间就略过了,此时靠在楼梯间的栏杆上,面朝着温时。温时面色凝重,好像他们在谈的并不是这样的小事,而是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
楼下有人擡头望,正好看见罗阿响的倜傥身影,正想鼓起勇气招呼,再往旁边一瞧,便低头快速离开了。
“你最近有看到谷肆和其他人一起吗?我担心这样下去……”温时後半句话并没有说完,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向罗阿响。
罗阿响此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温时对于谷肆的态度,并非是对喜欢之人,更倾向于家人之间的关心。温时说的他也明白,在人格尚不健全的青少年群体里,只要有人成为了“异类”,其他人无论自愿或被动,都总会对异类群起而攻之。
“我会注意,但做朋友,随缘。”
温时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谷肆的性格,必然不是能轻松融入班级的类型,而她所希望的也不过是谷肆能平安无事地度过高中时期。
在罗阿响看来,温时的担心实属多馀,虽然他们这个班混不吝的人很多,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欺负一个转学生。况且谷肆那样的人,高傲冷漠,即使没有朋友,也不见得会对他有任何影响。